雨秋平眉头一皱,思索着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
逃忍,顾名思义,就是逃跑的忍者。在日本,特指那些脱离了原来属于的忍者里或者主家的那些忍者们。这些忍者多半是因为犯下了重大罪行,而从主家畏罪潜逃的。逃忍不仅会被原来的忍者里和主家视为重要通缉犯,也会被整个忍者世界所敌视。各个忍者里或者忍者,但凡发现逃忍,通常都会对他们赶尽杀绝——这也是忍者世界不成文的规则。只有少数胆大包天的忍者里,才会收留逃忍。
也就是说,雨秋平眼前的青冈,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忍者里的叛逃忍者。
不仅是雨秋平,就连真田昌幸等人也是紧张起来。
“嘛,我说你们几个,”前田庆次看到场面有些尴尬,开口笑道:“不用太担心这个青冈啊,人家可对你们没有恶意。他刚才还派了他的十几个手下警戒周围,以防甚助的余部回来找你们报仇呢。”
“这样吗?”雨秋平笑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青冈头领勿怪。”
“无妨,”青冈摇了摇头,“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大人请讲?”雨秋平开口问道。
“不知我可否与殿下单独谈谈,”青冈把目光投向雨秋平,“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唉?”雨秋平愣了一下,把征求的目光投向了真田昌幸。后者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雨秋平于是示意众人都退出房间,今川枫虽然有些放心不下,但还是缓缓地退出了房间,把门拉好。
“不知雨秋殿下,可否是那为曾经用军粮赈济他国百姓的雨秋红叶?”青冈先开口问道。
“正是,当时在下尚在今川家。”雨秋平点头道。
“令正想必就是那位今川家的公主了?”青冈又追问道。
“没错。”雨秋平点了点头,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青冈问这个干嘛。
青冈问完这句话,也突然沉默了下来,屋内的寂静显得有些诡异。良久,青冈才再次用那低沉的嗓音开口道:“殿下想必很爱令正吧?”
“那是自然。”雨秋平虽然没明白为何青冈会这么问,但还是想也不想地答道:“她是我一生的挚爱,能娶她回家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那殿下…”青冈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殿下当时豁出性命去保护令正时,心里难道没有害怕过么?”
“害怕?”雨秋平愣了一下。
青冈的喉结剧烈地蠕动了一下,声音也有些颤抖:“如果殿下没有反抗的话,虽然令正会被凌辱,但是两个人都可能活下来。殿下当时拼命做到那种程度时,就没担心过反抗很有可能会被轻松制服,令正还是会被凌辱,殿下反而白白赔上了自己的命么?”
青冈快速地说完这句话后,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在下也清楚,殿下其实一点都不强。”青冈低声道:“殿下的武艺,连那几十个忍者里最差的都比不上。殿下又哪里有信心,一定能在武艺上强大到能够击败那个甚助呢?”
雨秋平听完青冈的话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青冈,你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雨秋平话一出口,青冈的身体,就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雨秋平也忽然明白,为何那个沉默寡言的低沉男子,会在刚才突然和自己说这么多话了。
想必也是有自己难以回首的过去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愿意听听阁下的故事,”雨秋平温柔地低声道:“如果能够帮上你什么忙的话,也算是我小小地报答了一下您的救命之恩了。”
青冈闻言后,身体又是一抖。他坐在椅子上,不安地调整了一下身体,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良久,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伸出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把团扇。团扇的柄和下部的一个半圆是白色的,上半部分的红色则半包围着下半部分的半圆。这柄团扇,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上面的颜料都有些褪色。可是,整个团扇却保存得十分完好,没有一处破损和污渍——想必主人每天都有在仔细地擦拭吧。
青冈缓缓地睁开了眼,凝视着手上的团扇。
“我本姓藤林,是伊贺三上忍之一的藤林家的亲族,也曾是藤林家的精英上忍。”青冈低声道:“而这把团扇,是贱内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