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的他,根本不会被对手把武士刀给夹住,也不会躲不开那样的攻击。而左腿的伤势,让他连灵活机动也做不到了。而且,对面的那个山县昌景的武艺高的可怕,甚至还在保科正俊之上。自己就算是满血满状态和他对决,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拼一把吧。
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
当山县昌景再次挥刀扑上来时,他再次拼劲全力使出了他的必杀技。先快速转身用一个苏秦背剑挡下山县昌景的挥砍,然后再借着转身的力道扭身横劈
刀剑没入肉体的声音和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接踵而至。
然而,身体上的痛楚却是那么真实。
“怎么…”朝比奈泰亨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腹部巨大的伤口,没能反应过来山县昌景究竟是怎么办到的。随后,一柄武士刀就径直地插入了他的胸口。
他顺着武士刀缓缓向前看去,发现了那握刀的手上也沾着血迹。视线继续向前,山县昌景的右臂上也有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也砍中他了…虽然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是朝比奈泰亨心中忽然莫名其妙地有些欣慰。
“不错啊,你是第一个伤到我的人。”山县昌景有些恼怒地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开口冲着朝比奈泰亨冷笑道,“估计你也是今川家最厉害的那个了吧。”
我是今川家最厉害的那个吗?
当然不是。
“才不是呢…咳咳咳…”朝比奈泰亨闻言一笑,重重地咳了几口血后,几乎用尽浑身的气力沉声道:“你给小爷我听好了!我们今川家最强的人是我小弟,叫做雨秋红叶!你灭亡今川家的仇,那小子一定会替我报的!”
“切。”山县昌景
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猛地把刀刃从朝比奈泰亨的身体中抽出。朝比奈泰亨只觉得胸口一凉,知觉也在快速地消逝。他最后的记忆,便是身体重重地摔在了草地上。身旁的血液,不知为何汇聚成了红叶的图样。
一瞬间,眼前忽然浮现起了十年前的场景。他在街边,把那个倔强地不肯当奴仆的的小子一只手给拎了起来。
“你这小弟我认了!”
朝比奈泰亨眼前一黑,脑中只剩下一句没能说出口的话。
小弟,哥哥走了。之后,就看你的了。
山县昌景取胜后,武田家的队伍中传来了剧烈的喊好声和欢呼声。内藤昌丰和高坂昌信也互相击掌庆祝,然而,威严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高坂昌信和内藤昌丰闻言一惊,齐齐转头看去。只见武田信玄正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地策马而来。他身后,还跟着马场信春等一众将领。
“回禀主公。”高坂昌信匆忙翻身下马,跪在武田信玄的马前恭敬地说道:“今川家的一位武士拦住去路,向我们发起一骑讨。我军苦战多时,终于由昌景殿下将他拿下。保科大人不幸阵亡。”
“源四郎亲自上了?”武田信玄望了眼正缓缓走回来的山县昌景,喃喃地问道。
“没错。”内藤昌丰拱手应道,“对面的武士好生厉害,如果不是源四郎出手,可能还拿不下来。骏府城城门打开,现在估计已经是空城一座,主公还请带兵入城。”
然而,武田信玄眯着眼望着得胜归来的山县昌景,却没有表露出任何高兴的表情。半晌后,他十分懊丧地用手中的采配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大腿。
“糊涂啊,糊涂啊,你们真是糊涂啊”武田信玄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在下罪该万死,延误了进城时间。一骑讨是在下答应的,和高坂殿下无关。”内藤昌丰十分内疚地拱手道。
“和这半天的时间又有何关?源左卫门,你看问题还是太浅。”武田信玄摇了摇头,望着那巍峨却又了无生气的骏府城,娓娓道来。
“今川家本来已经闻风丧胆,一战主力尽殁,重臣皆降,居城弃守。今川家注定覆灭,以今川五郎的品行,估计也不会以死殉国,必定是流亡他国。今川家的遗臣,只看到主家毫无斗志和道义的表现,自然会心灰意冷,纷纷归顺或是销声匿迹。若是如此,这今川家生生世世将无复国之望,武田治下的骏河也将安如泰山。”
“你们啊,可倒好,给了那个今川武士以死殉国的机会。身后是空无一人的居城,单人面对武田家上万大军,发起一骑讨,连斩二十二人后壮烈阵亡。”武田信玄说着说着,嘴角也渐渐浮现出了一丝苦笑,“这样的传奇经历,足以被东国,被天下武士传颂百年。今川家的遗臣也都会忘记主家的懦弱和狼狈,而是记住了这个武士的血性,深受感染之下生生世世以复国为念,骏河将永不安宁啊。”
“这可如何是好?”高坂昌信闻言大惊,“在下疏忽了!”
“还能如何是好?亡羊补牢罢了。向全军下达缄口令,不准传播这个武士的壮举。翻找已有的文书史料,抹去那个英雄武士存在过的一切记载。等到数代之后,人们就会忘记他的存在,再提起他也只不过是野史传说罢了。”武田信玄调转马头,看了眼身后的马场信春,然后用采配点了点骏府城:“美浓啊,你去把这骏府城烧了,就说是为了劝谏我下达的乱捕掠夺令,以此安定骏河的民心。并且,用这更壮观的事迹掩盖那个英雄武士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