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脑袋上狠狠地抽了几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架空了,还以为是我们织田家外强中干了!武家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把权力卖给商人的啊,武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哦!对哦!你小子本来也是个半吊子武士,你是明国来的!”织田信长骂着骂着,自己忽然也乐了,“你根本不是武士啊!你们明国不是最讲风骨礼法吗,怎么如此不知廉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主公。”雨秋平一副委屈的样子,摊开手对织田信长道:“当时您和林殿下把在下扔到那孤悬境外的死地,在下为了生存下来只能出此下策啊。当时枫叶山城一点粮食都不剩下了,在下如果不朝商人买粮食,在下就要饿死在哪里了啊!而且在下当时势单力薄,没有山家号召河内小豪族,也打不过三好家啊!”
“所以呢,所以你就把雨秋家一大半的权力卖给了商人还有山高政那家伙?”织田信长不满地高声打断道。
“主公容禀啊!”雨秋平见状再次开口诉苦道:“那些商人精明着呢,山高政也不是傻子,在下比三好家弱那么多,明眼人都会支持三好家来对抗在下的啊。如果在下不开出足够多的筹码,他们又怎会帮助殿下?如果输了,丢掉的可不仅仅是雨秋家的权力了,整个河内可就什么都没了!”
“算了算了,不追究你了。当时情况危急,你便宜行事时,余也答应过你了。何况你还俘虏了三好实休,就那这份功绩将功
赎罪吧。”织田信长冷哼了一声,十分不爽地在屋子里踱步起来,“不过现在你都把三好家给打趴下了,你赶紧把权力收回来吧。把那什么丢脸的国会法院啥的都撤销了!把山家给我灭了,然后让町每年给余上缴几十万贯的年贡。”
“这…”雨秋平闻言有些尴尬地嘟囔了一下,低下了头去。
“嗯?”织田信长看到雨秋平居然没有立刻答应,十分诧异地走到他的身前,沉声询问道:“红叶,你在怕什么?有余的50000大军给你撑腰,你自己手上也有好几千,还会怕山高政和町那些商人不成?”
“主公啊,您也知道,在下的长子和次子都在他们手上呢。”雨秋平抬起头来,望着织田信长的双眸,有些后怕地轻声道:“万一在下毁约…”
“雨秋殇不是已经来京都参赛了吗?你的长子不是已经送回来了吗?”织田信长逼视着雨秋平的双眸,冷冷地低声道。
“但是山家的卫队一直跟着他,挟持他为人质,在下投鼠忌器,根本没办法接他回来啊。”雨秋平听说织田信长居然想要来硬的,再次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地低声道。
“为了织田家的大业,为了你雨秋家自己的利益,你难道舍不得两个小孩子嘛?你不是还有一个幼子的嘛?”织田信长冷哼了一声,厉声说出了这句话,一下子让屋子里的气氛降到冰点。
雨秋平磕巴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没能说出话来,脸颊也被深深埋进了阴影里。
他知道,前世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就干出过类似的事情。明智光秀在攻略丹波国时,将波多野家围在了八上城内。为了说服山穷水尽的波多野家投降,就把母亲送进去作为人质,用自己的信用担保波多野秀治,波多野秀尚兄弟的安全。然而,当波多野兄弟出城商谈投降事宜时,织田信长却下令直接将二人处以磔刑。暴怒的波多野家怒斥明智光秀背信弃义,直接处死了明智光秀的母亲。明智光秀的父亲早已去世,是他的母亲将他一路拉扯到大。如今他痛失爱母,还因为织田信长的毁约而使得他名声扫地,这也成了他日后和织田信长决裂的原因之一。
如今,织田信长的意思,不就是让雨秋平牺牲他做人质的两个儿子吗?
什么都舍弃不了的人,什么都保护不了。
为了保护我的两个孩子,哪怕要失去主公的信任,饱受主公的猜忌,我也无怨无悔。
家督殿下,我要做选择了。
“我拒绝。”
雨秋平沉默半晌后,冷冷地开口道。
“妇人之仁,是成不了大事的。身为武士,就不可以再带有个人的私情了!”织田信长看到雨秋平居然如此果断地拒绝了他后,深感面上无光,愤怒地呵斥道。
“啊,可能吧。”雨秋平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凝视着织田信长的双眸:“但是比起成大事而言,我可能更想做个好人,做个能保护重要的人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