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权六,快给余解释解释!”织田信长兴奋地拍了拍柴田胜家的肩膀,后者斟酌了片刻后,低声开口道:“雨秋殇在用的招式,的确平平无奇,那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过肩摔姿势,很多武家子弟在开始学习摔跤时,都会学到这一个基础招式。”
“基础招式?”佐久间信盛闻言十分意外地歪过头来,“既然是基础招式,为何这么强?而且雨秋公子还是独臂,没道理能击败这么多高手啊。”
“那的确是一个基础招式,它的反制方法非常简单有效。绝大多数有天赋的摔跤手不需要人教,也可以在对手使用这个招式的时候全屏本能地悟出它的反制方法。所以,这个招式在实战里并不实用。”柴田胜家顿了顿,眉头却越皱越紧。沉吟了片刻后,他低声道:“然而,在下思来想去,发现那招的反制方法虽然简单,却也只有那一个。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是什么?”雨秋平越听越是意外,下意识地追问道。
柴田胜家抿了抿嘴,看着雨秋殇再次把一个手足无措的对手摔翻在地后,冷声道:
“反抓对手的右臂。”
一语惊醒梦中人。
恍然大悟的众人重新审视雨秋殇的招式,发现的确是这样。在用这个摔跤技的时候,雨秋殇几乎把对手的中心全部转移到自己的右侧。这个时候,只要对方能够抓住自己的右臂,就可以不会摔倒,或者把使用者一
起拉翻在地。
然而,每当被雨秋殇拉住的对手根据往日的训练经验,或是全屏本能地抓向雨秋殇的右臂时,却会绝望地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下一刻,他就会被雨秋殇直接摔翻在地。
随着越来越多的攻擂者被雨秋殇击败,场边的欢呼声也渐渐平息。观赛的人们似乎已经对眼前的局势感到麻木,似乎雨秋殇击败对手不是什么值得欢呼的事情。道场内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欣赏着雨秋殇一人的表演。
雨秋平这才明白过来,雨秋殇为何要在开场的时候,把右臂的袖子卷起来打个结,就是为了防止对手拉着他空荡荡的袖子把他带倒。
“投机取巧?”佐佐成政听完柴田胜家的分析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这小孩学的倒是挺快。”
“内藏助,不准侮辱武士的坚韧和努力!”出乎雨秋平意料的是,还没等他出口呵斥,倒是柴田胜家先愤怒地沉声道:“那独臂的孩子,想练会这一招,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而他能够连比这么多场,无论是体力还是毅力,已经是在座所有武家子弟的最强了。”
是啊…那个独臂的孩子,那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孩子,那个自幼敏感脆弱的孩子,那个总是在意他人看法的孩子,那个活在弟弟阴影里的孩子。
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啊。
随着最后一个挑战者被掀翻在地,在场所有的武家子弟都已经打过了擂台赛。而最后一个站在擂台上的,就是完成了空前绝后的五十八连胜的雨秋殇。原本安静下来的道场在最后一名挑战者被击败后再次沸腾,山呼海啸般的赞美和喊好被献给了这个一直不被看好,忍受非议的独臂少年。
雨秋殇此刻正用左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连胜五十八场,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甚至连说句话都难。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场边的森田恶翔和那十几个侍卫就兴奋地冲上擂台,围成一圈把雨秋殇给直接举了起来,随后高高地抛向天空,接住,再抛起来,让雨秋殇尽情享受场边的欢呼。
在被抛到最高点时,雨秋殇茫然地看向了二楼的看台,刚好和他的父亲四目相对。雨秋平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忘情地欢呼,而是高高地举起了大拇指。而父亲眼中的欣慰和自豪,比任何欢呼更能满足一个孩子的心灵。
但是,这不是雨秋殇最快乐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别人而活的孩子,他不是为了得到他人的认可而努力。他只是想向自己、向命运证明,残疾不意味着失败,残疾也可以拥有独一无二的人生。
这是父亲教给他的,也是他会铭记终身的教诲。
当他再次被抛起来时,他也同样高高地向父亲举起了大拇指。
在嘈杂的欢呼声中,那句欣慰的表扬却听得格外清楚。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