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着急,但也知道没有办法。一直到12月11日入夜,船队才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
晚上,雨秋平睡不着,担忧着远江那边的情况,就一个人来到甲板上,靠着船舷,眺望着东方的远江海面。冬夜的海风着实让人吃不消,雨秋平连着吸了几下鼻子,还打了个喷嚏。
这时,身上却忽然传来一阵温暖。雨秋平回过头去,发现龙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把一件毛毯披在了雨秋平的身上。
雨秋平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悲伤。如果龙子没有在不久前把那层纸窗户纸捅破,他现在本可以笑着夸几句龙子真贴心,揉揉她的头发,再催她回去睡觉。
然而,现在他却只能勉强地挤出一个愧疚的微笑,低声道一句“谢谢”。
自从那晚之后,这对相伴十余年的主仆再也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
而这一次,龙子显然也没打算好好说话。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雨秋平,不知道该怎么和雨秋平说话。只是微微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雨秋平叹了口气,懊丧感再次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无力的感觉就越发频繁地袭击着他。以前,就算是面临多么艰难的绝境,他也会想办法振作起来,努力去解决,
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还有什么事情,1比一个小小的侍大将却幻想着迎娶家督千金更荒唐的呢?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
然而现在,他却感到一阵无法抵抗的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和龙子的关系,或许有办法,但他心里不愿意去想,而是只想着避开龙子,把她嫁出去对两人都是一种解脱。那种感觉非常难受,以至于让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分神。
以至于他再次回过神来时,他身边已经站着好几个惊慌失措的水兵了。
“怎么回事?”雨秋平认出了这是船上的几个水手,“发生了什么嘛?”
“殿下您看!”一个水手一边招呼其他的人去叫九鬼嘉隆,一边把手指向了远处的东方:“那里也有船队!”
雨秋平闻言大吃一惊,凝神向东边望去,只见在遥远的东边,依稀可见一片火光。
船队在晚上航行,一般都会在船首和船尾各点一盏灯。因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船队内部经常会因为看不清楚而互相碰撞造成无谓损失。船首船尾的灯,其实就类似后世汽车的示廓灯,来提示友军船只不要碰撞。
而对面出现了一连串的火光,也就意味着那也是一支水军。
“是敌是友?”雨秋平脱口问出了这个问题,随后眉头一皱,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的可笑。
全日本,除了德川家,织田家还有盟友吗?怎么可能是友军。
“叫康清过来。”雨秋平朝一个侍从吩咐道。不久后,九鬼嘉隆和伊丹康清就一前一后地赶到了船头。
“是水军,不是商队。”经验老道的九鬼嘉隆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船队数量和我们差不多,立刻掉头返航。”
“既然差不多,为何不打?”雨秋平有些诧异地低声追问道。他本以为像九鬼嘉隆这样的粗人,肯定会毫不客气地和敌人大战一场的,“现在返航的话,我岂不是要从路上绕去远江支援了?时间会来不及的!”
“不是在下怯战,只是在下的所有船上都载满了殿下您的人,吃水太深了,根本没办法机动作战。”九鬼嘉隆摇了摇头,非常坚决地拒绝道。
“我的人又不是摆设,我这里有1350把铁炮,还会拖你后腿不成?”雨秋平闻言有些不满,“对面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有这么多铁炮,这仗哪里会输?”
九鬼嘉隆闻言有些尴尬,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伊丹康清。伊丹康清倒是没有为了照顾雨秋平的面子而说假话,而是直言不讳地道:“红叶,海战不比陆战,没有红叶想得那么简单。这些小船吃水这么深,风浪又大,真的打不了。”
“如果对面只是普通水贼倒还好,可以靠着火力碾压,可是不巧的是”伊丹康清闻言苦笑了一下,用五味杂陈的眼光凝视着对面水军灯火的布置。
“那是骏河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