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信康十分期待着雨秋平做出决断,而高力清长却有些紧张。雨秋平心里清楚,高力清长肯定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知道走北线对雨秋军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之前在下还有些担心局势,不过既然红叶殿下来了,在下便可放下心思了。”高力清长察觉到雨秋平在望着他,十分谦和地低声开口道:“之前殿下未到之时,冈崎城、德川家内议论纷纷,不少人都主张倒向武田家以保全三河、远江。少主和在下等人努力弹压,多次保证织田军决不会放弃我们,定会和武田军血战一场,把甲斐人赶回山里去,方才把动乱平定下来。如今红叶殿下的强军一到,宵小立刻没了声音,大局才得以稳定。”
“好生厉害。”雨秋平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这高力清长绝不简单。
他短短的一席话,看似是旧事重提,再次恭维了雨秋平一番。实则是在提醒雨秋平,德川家内已经人心惶惶,如果织田家没法保护德川家或是不愿意冒着风险和武田家交战,德川家甚至有倒向武田家的可能。这番话的潜台词,就是在要求雨秋平不要一心想着保全自己部队的安危,也要顾虑到德川家。
雨秋平叹了口气,明白高力清长说得不错。如果自己再消极避战的话,本来就已经在武田军压力下濒临崩溃的德川家肯定会大失所望。如果德川家闹出了什么事情,那雨秋军可就是孤悬境外,回都回不去了。
而他自己,不也就在几天前还谴责过九鬼嘉隆为了保全实力而避战吗?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做出同样的事情?就算是为了稳定局势,安抚已经忍受了巨大牺牲的德川家,雨秋军也不得不走北线。
“我知道了。”雨秋平点了点头,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就按照德川殿下的计划,走北线。”
“好的,那在下也集合部队,明天陪伯父一起出征!”德川信康闻言十分兴奋地一挥拳头,“狠狠地教训那群甲斐佬!”
“少主?”“三郎?”高力清长和雨秋平闻言都是一愣。
“少主,这3000兵马是德川家留在三河唯一的机动兵力啊,岂可轻动?”高力清长匆忙开口制止道,“这3000人一走,一旦三河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毫无办法了!少主不可如此胡闹!”
“眼下兵凶战危,胜败全在远江,管三河作甚?”德川信康是个急性子,一时直接和高力清长顶嘴道,“伯父纵使有天神之勇,终归人少,4000战兵和8000辅兵要是遇上了武田家的两万多人,恐怕就要陷入麻烦。我这1000战兵,2000辅兵虽说不多,但是也能帮上不少忙啊!而且我们熟悉地形,能干的事可多了!”
“少主不可如此胡闹!”高力清长一边十分歉意地看向雨秋平,一边再次劝着他那少主,“无论仗怎么打,都不可能倾巢而出的!武田家这次声势如此浩大的远征,在信浓和甲斐仍然留下了不少兵马,甚至在骏河远江边界都有留下冈部元信所部来保证粮道!我们又怎可以如此托大!万一三河出了问题,德川家就是万劫不复!在下如何面对主公?如何面对德川家先祖?”
“哎呀高力大人,我是冈崎城留守!这事我说了算!”德川信康有些不耐烦地沉声道,“伯父为了我们德川家几乎要赌上全军性命,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红叶殿下神勇难当,区区武田家又岂在话下,少主不必杞人忧天!”高力清长十分决绝地摇了摇头。
“高力大人,你要抗命吗?”德川信康此刻已有些恼火,冷冷地喝问道。
“少主想把这动不得的3000人带出三河,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高力清长冷哼了一声,同样十分坚决地和德川信康对视,局面一度非常紧张。
“高力大人不必如此,三郎你不用把人带来远江了。”就在这时,好久没有说话的雨秋平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高力清长闻言一喜,德川信康却是一下子憋屈地说不出话来,将不满和诧异的眼光望向雨秋平,却发现后者的眼中,此刻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不过虽然不需要你去远江,但我还需要你的3000人,帮我做一件事。”雨秋平顿了顿后,低声吩咐道。
“伯父请讲,小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德川信康听到自己并不是毫无用处,一下子兴奋起来,高声抱拳道。
“我要你带上防马栅栏、拒马,去三河的设乐原,帮我布置战场。”
织田信长,我要盗版你的创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