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殿下的好名声不利。”天野景德一边向竹中重治和雨秋殇解释,一边面不改色地对着几个下属用手势安排着任务。
“谣言?是谣言吗?那几十具尸体是谣言吗?”竹中重治怒极反笑,一向温文尔雅的他有些失态地对着天野景德吼道,“你刚才屠杀平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殿下的名声?杀了几十个人还不够,要把剩下的一百个都杀了吗?不能把他们囚禁起来吗?”
“竹中大人,兵凶战危,你也是打了十几年仗的人了,不会不清楚这个计划的凶险之处。一旦消息走漏,就是功败垂成。”天野景德一边从怀里掏出令箭,一边低声道,“我这样做,是对整个常磐备上上下下几千士兵的性命负责。是他们的命重要,还是这些百姓的命重要,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们现在每一个兵力都很宝贵,没有多余的人留下来看守他们。再说留下来看守,本身就是增加了暴露行踪的风险。竹中大人若是觉得不满,等殿下回来你可以当面弹劾我。但是现在”天野景德拖长了音调,就把令箭往上忍的手里递过去,冷冷地扫了竹中重治一眼,“我是鸦的人,不归参谋部管。我要做什么,大人您无权干涉。”
然而,天野景德手里的令箭,却忽然被一只手给拦住了。天野景德诧异地回首,发现拦着自己的手的主人,正是雨秋殇。
“参谋长竹中大人都没意见了,少主,您作为副连长没有发言权。此
事刻不容缓,绝不可耽误计划,请…”
“我不是在以副连长的身份在和天野大人说话,”雨秋殇的语气异乎寻常得坚决,生硬地打断了天野景德的话,“而是在以雨秋家少主的名义在和您说话。父亲临行前,曾经留下指令,他不在时,一切事务以我和母亲的命令为准。”
天野景德闻言愕然,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雨秋平是下过那样的指令没错,不过那都被大家当做一个象征性的指令。今川枫不会过多干涉雨秋五兵卫的工作,而雨秋殇更是本分地尽着自己作为一个基层军官的指责,从不会对雨秋家的事务指手画脚这样谦逊的行为让他在家里饱受好评。
而现在,是他第一次以“雨秋家少主”的身份来压人。他过去,是非常排斥这个身份的。
“那现在,就请天野大人服从雨秋家少主的命令,不准杀人,把他们囚禁起来。”
雨秋殇微微一使劲,把天野景德握着令箭的手给推了回去,推到了他的胸前,同时用严肃的目光凝视着他浑浊的双眸。
“哥哥,你在闹什么?现在是瞎胡闹的时候吗?”雨秋佑看到雨秋殇居然这样说后,有些恼怒地高声阻拦道。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雨秋殇毫不客气地瞪了弟弟一眼,用异乎寻常严厉的口吻呵斥道,把雨秋佑给顶了回去。随后,雨秋殇再次转过头,继续凝视着天野景德。
“少主,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半晌后,天野景德终于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看守他们,也承担不起消息万一走漏的风险。留着他们,终究是隐患。”
“大人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怎么,大人要违抗少主的命令吗?”雨秋殇摇了摇头,继续用严肃的目光逼视着天野景德。天野景德犹豫了片刻后,最终无奈地低下了头,把令箭收回了怀里。
“是,少主。”
不久后,常磐备再次恢复了行军。鸦的忍者,则正在上忍们的率领下,清扫现场留下的痕迹。而那百来个百姓,则被一个排的长枪兵和一个鸦的中忍率领的分队押向了南方。
“妇人之仁…慈不掌兵。”天野景德看着雨秋殇亲自向着那个长枪排的排长吩咐着妥善照顾百姓,还向着鸦的中忍反复强调着不可杀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真是荒唐。”
“再荒唐,还能比为了几百个仅有着一面之缘的奴隶的性命和自己的承诺,孤身冲入被几千敌军包围的破城里荒唐吗?”
在刚才的争论里,一直在一旁旁观而没有说话的福岛安成,忽然笑着开口道。天野景德回过头去,发现福岛安成正双手抱胸,靠在一棵大树上,用无比怀念和疼爱的目光,望着雨秋殇的身影。
“天野大人你看呐,少主他无论再怎么幼稚和任性。但是,他是个好人呀。”
殿下,我看到了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