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呢,根本追不上我们!我们直接就回家咯!”吉岗胜政嘿嘿一笑,做了几个追不上别人累得气喘吁吁的姿势。
“可是叶谷小姐还在冈丰城呢…”森可隆看到大家似乎去意已决,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我们不等等她吗…万一她跑出来了呢?我们要是走了,她可怎么办啊?”
“你管一个侍女要干嘛,是全军的命重要还是一个女子重要!”吉岗胜政满不在乎地拍着胸脯道,“又不是咱们夫人或者公主,我们…”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被小川佑东一下子从背后捂住了嘴巴,还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腰。吉岗胜政疼得直咧嘴,隐约间听到小川佑东在他耳边低声突出了一个词:“龙子”,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吓得不敢出声他们殿下的侍女,指不定和殿下有什么关系呢。当年龙子在三日町阵亡,雨秋平悲痛得好几天都面如死灰。
雨秋平眼眶一红,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开口,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道:“撤退吧…我不能拿全军的性命做赌注…”
“要不再等等叶谷小姐吧殿下。等个两天,从那边步行过来,三天怎么说也到了。”小幡杰盛犹豫着给出了一个折中建议。
“万一淡路水军去而复返呢。”小幡杰盛的话差一点就把雨秋平说动了,可是他还是努力找了一个借口抑制住内心的冲动,“抓紧机会吧,机不可失。”
“可那好歹也是雨秋家的人啊…穗子姐她跟着殿下也好几年
了,殿下说丢下就丢下吗?”朝比奈松千代有些不能接受地小声嘟囔道,“殿下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是啊…殿下救救穗子姐吧…”森兰丸闻言也想开口,却被哥哥森可隆拉了一下,匆忙老实地闭上了嘴。
雨秋平叹了口气,右手缓缓地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该死,又来了…家督殿下,我又要做选择了。
如果不救叶谷穗子,立刻就撤,全军肯定能够安全。可是淡路水军真的会去而复返吗?如果淡路水军没有回来,红叶军完全可以在这里等叶谷穗子,甚至派人去找啊。真的要现在就撤吗?
要做无悔的选择。
天人交战的雨秋平又深吸了一口气,左手紧紧握拳,指甲扣在肉上的疼痛都被心中的挣扎所掩盖。
我要做选择了。
“撤军。”
吐出了这两个字后,雨秋平忽然感觉到了两种力量冲向了自己的躯体。一种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仿佛做出了选择后,就再也没任何值得顾虑的事情。另一种则是无比的后悔,他觉得自己又要因为过于保守和胆怯而失去珍视的人了。
我后悔了吗?
雨秋平强迫自己不再去向这个问题,将双手背在背后,径直就向着天守阁的楼梯走去,同时高声道:“快点整顿军队,我们立刻就撤!”
然而,他话音未落,本多忠胜却快步迎着楼梯走了上来,“殿下,长宗我部家有使者到了。”
“嗯?”雨秋平见状一愣以本多忠胜的身份,已经很少会亲自通报他人求见的事情了。既然他亲自赶来,莫非是事情非同小可?
“让他进来。”雨秋平立刻答复道。
“人已经累瘫了,走不动了,正在大厅等着。”本多忠胜微微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劳烦殿下下去吧。”
“好。”雨秋平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惊该是多紧急的事情能把使者给累瘫了啊?难道不是骑马来的么?
等到雨秋平来到大厅后,才发现所谓的累瘫绝不是乱说。那个长宗我部家的使者此刻正跌坐在桌案旁,累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盔甲也似乎早就被抛弃,身上只有一套内衬,似乎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怎么了?有什么情报要传递?可是前线出事了吗?”雨秋平在他身前停了下来,急忙开口问道。
“不…不是。”那个使者一边喘气一边开口道,“在下是江村大人的家臣…不在前线。”
“江村大人?东土佐?”雨秋平听到这话后大吃一惊,江村亲家不是东土佐安艺城的城主吗?他还是之前第一个接待渡海而来的雨秋平的人,“东土佐怎么了?”
“在下骑马赶来报信,可是马匹在中途忽然绊倒摔伤,无法继续前行。在下害怕殆误战机,迫不得已,只得跑步赶来,故而耽误了时间!”那个使者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后,用无比惊慌的语气对着雨秋平和身后的其他雨秋家武士高喊道:“阿波众和淡路水军于今天清晨,在东土佐登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