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谷穗子
“穗子”雨秋平在看到叶谷穗子的身影后,失态地惊叫出声。叶谷穗子看到雨秋平后,也一下子哭了鼻子,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没事了啊,傻姑娘”雨秋平一边安抚着叶谷穗子,一边向那个送叶谷穗子来的人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吉良殿下的意思吗”
“回禀治部殿下。”那个使者向雨秋平转述着情况,“那日长宗我部大殿派人去追捕殿下的商队,在冈丰城的我家家主也亲自带人搜捕城下町,无意间发现了躲在雨秋家屋敷内的这位姑娘。家主认出了她是殿下的侍女,没有为难她,还和福留大人隐瞒了抓到她的消息,把她藏匿在府邸里。终于等到机会,让在下把她给殿下送了过来。”
“吉良殿下”雨秋平闻言愕然,结巴了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吉良殿下大恩大德,替我们救下穗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我们已经不是盟友了啊,吉良殿下何须如此这样里通外人,要是被发觉,岂不是给吉良殿下添麻烦”
“我家家主说,长宗我部家企图背信弃义,向三好家出卖雨秋家。雨秋家已经帮助长宗我部家多年,长宗我部家如此行为,实在是难以启齿,为天下武家笑话。家主身为长宗我部家家老、长宗我部大殿的弟弟,只得追随长宗我部家,没办法为殿下您做些什么,只能略尽人事,聊表寸心罢了。”使者说到这里,再次向雨秋平行了一个大礼,“家主对于长宗我部家的事,真的是非常抱歉。”
就在这时,一旁的叶谷穗子忽然指着那个使者对雨秋平说道“殿下我认得他那一天,给我们递交密信的人,就是这位大人虽然他蒙着面,但我能认出他的眼睛”
叶谷穗子作为一个画师,对面容的记忆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她这么说,肯定不会有错。果然,那个使者闻言脸色一沉,匆忙向雨秋平磕了几个响头,低声恳求道“殿下还请不要泄露这一消息家主出于对治部殿下的愧疚和感激,害怕殿下惨遭毒手,才向殿下透露了长宗我部家的内部决议,若是此事被知晓,全族怕是都有性命之忧”
“那封信是吉良殿下写的嘛”雨秋平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如果没有那封信提醒我们可能已经被长宗我部家的人给抓起来了。”
“家主说他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情况。治部殿下是好人,对长宗我部家也是大恩大德,我们又岂能恩将仇报”使者如实转述着吉良亲贞的话,“家主请殿下赶紧撤回近畿吧,远离土佐这是非之地”
“啊”雨秋平听到吉良亲贞居然请求自己撤退后不由得一愣,“吉良大人没有收到阿波众在东土佐登陆,直驱冈丰城的消息吗”
“实不相瞒,收到了。”那个使者犹豫了一下,低声答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向我们求援冈丰城里总共就500人,如何挡得住阿波众”雨秋平上前了一步,急急地追问道。
“家主说,长宗我部家已经对雨秋家做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他又哪里好意思请求援军。”使者抬起身子,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答道,“治部殿下的恩德,长宗我部家铭记在心”
“可是没有援军的话,冈丰城肯定失守。冈丰城一丢,前线的粮道就断了。前后夹击,长宗我部家的主力也断无生理,长宗我部家就完了。”雨秋平用低沉的语气叙述着沉重的事实,“你们真的不求援吗”
“家主再三嘱咐,不需要。”那个使者昂首挺胸,朝着雨秋平响亮地答道。雨秋平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他。果然,不久后,那个使者的目光逐渐软化,开始不敢和雨秋平对视。半晌后,他忽然猛地拜倒在地,朝着雨秋平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
“算在下求求治部殿下了救救冈丰城吧冈丰城是长宗我部家祖兴之地,我家家主肯定不会弃守可是500人如何挡得住阿波众,家主又不愿撤退,又告诉在下不转向治部殿下求援,家主他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啊就当看在家主的面子上,求殿下救救冈丰城救救吉良家吧”
雨秋平转过头来,环顾了一眼身后的家臣,却发现大家都带着微笑回望着他。
“怎么,我们的烂好人殿下,又决定好了”吉岗胜政笑着拍了拍手,“我就知道会变成这个鬼样子您老是做好事怎么劝都不听”
“咱们雨秋家红叶军这么多年,不就是跟着殿下一路做好事,一路被人坑吗”小川佑东闻言也哈哈大笑道,“救就救嘛有什么好扭捏的看我们作甚回来罚酒三杯”
“要是殿下不是这样的烂好人,要是十几年前在知立,殿下没做好事,我们怕是早就没命了吧。”小幡杰盛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切全听殿下吩咐。”
雨秋平朝着自己的下属们笑了笑,扬了扬手,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过身,从森兰丸手里接过了自己的红叶披肩。
“和吉良殿下说,援军来了。”雨秋平一边披上自己的红叶披肩,一边转手拍了拍低声跪着的那个使者,“这一战,不为了长宗我部家,也不为了利益。就是为了那些以诚待我、重情重义的土佐武士们。”
“殿下”那个使者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雨秋平,“真的决定好了吗”
“选好了。”雨秋平哈哈大笑地打了个响指,走出门去,身后的雨秋家武士跟着他鱼贯而出。
家督殿下,这次是无悔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