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猜得没错。淡路水军外围的船只基本都下锚了,就定在原地战斗,而内圈中也有不少船只落下了船锚。
“这真的是在海战吗?”伊丹康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下锚的船只,“海战贵在机动,淡路水军的小船在乱战里也比我们灵活…结果他们居然全体下锚,自己放弃了机动性,不就相当于自断一臂吗?”
伊丹康清说得不错,大量下锚的淡路水军根本不是红叶舰队的对手,在红叶舰队的冲阵下毫无还手之力。红叶舰队的铁炮、火炮肆意倾泻火力,淡路水军那些下锚船只上的水兵根本无力还击,一个个抱头卧倒躲在船舷边,丝毫没能形成抵抗。那些还能活动的船只则节节败退,簇拥着安宅冬康的马印向着西边的鸣门海峡逃去。
“上一战把他们打破了胆了吗?连应战都不敢?害怕被我们打散阵型,就自己落锚?”之前一直很悲观的小山昌真此刻已经轻松地笑了出来,“这淡路水军不过如此,安宅冬康也不过徒有虚名。”
“不要轻敌。安宅冬康纵横濑户内海多年,怎么可能是欺世盗名之辈?毛利家当年叱咤风云的三岛水军都摆在了淡路水军的手上,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弱。”不过,伊丹康清却比小山昌真要谨慎得多,他眼里死死地盯着安宅冬康的马印,生怕他下达任何命令。
“追,追着安宅冬康的马印打。把他的旗舰打沉了,淡路水军就没不可能翻盘了。”伊丹康清再次让旗舰下令,追击逃跑的安宅冬康。不过,安
宅冬康此刻掉头逃跑,也是顺着海流,在这混乱的战场,红叶舰队的大船一时间还追不上。
“让他们不要去管那些已经下锚等死的船了!那些船只已经士气全无,管他们干什么?追击还在抵抗的敌人!追击安宅冬康!”伊丹康清扫了一眼身后,发现大量红叶舰队的船只都对着那些下锚停在原地的船只狂轰,可是那些船的水手早就全员卧倒或是躲进船舱,放弃了抵抗,那红叶舰队的攻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在伊丹康清的严令下,红叶舰队这才收拢了部队,在战场上穿梭分割,直追安宅冬康而去。每次红叶舰队快要追上时,淡路水军就会分出一部分船队回来断后,阻挠红叶舰队的行动。就这样拖了半天,时间已经到了中午,红叶舰队还是没能追上安宅冬康的主力,让他们成功逃过了鸣门海峡。在鸣门海峡的狭窄地带,淡路水军节节抵抗,在红叶舰队的炮火下损失愈发惨重。
“追过去,咱们本来也是要穿过鸣门海峡再北上,绕到淡路岛西边的!”伊丹康清看了眼身后那两百多艘已经下锚、毫无战意的淡路水军,又看了眼前方节节败退的淡路水军,兴奋地高喊道:“全灭淡路水军就在今日!鸣门海峡北边,可能还有数百艘建制完好的淡路水军!把他们也干掉了,我们就赢了!”
“嘿!嘿!吼!”红叶舰队的官兵们同样有大吼回应着他们的指挥官。所有人都以为和淡路水军的决战会是一场大战,却没有想到局面进展得如此简单。舰船之间巨大的差距,是数量永远无法弥补的。在红叶舰队的西式战舰面前,日本的“棺材船”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地败下阵来,红叶舰队甚至连一艘船都没有损失。这不像是战斗,更像是征服。
“待会要小心!”即使已经胜券在握,伊丹康清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再三用旗语嘱咐全军小心,“待会我们要通过鸣门海峡最窄的地方,阵型会变的很单薄。海对面的淡路水军很有可能列好了阵势,万万不要大意!再警戒鸣门海峡两侧的海岸上,提防有没有要塞炮!如果有炮,立刻退后重整!”
“是,大人!”小山昌真满口答应下来,脸上却满是不在乎,低声嘟囔道,“他们的船拿咱们的船一点办法都没有,有什么好害怕的!”
“永远不要低估对手!”伊丹康清不满地瞪了小山昌真一眼,“不要轻敌。”
“那大人说,淡路水军还能有什么办法?”小山昌真不解地问道。
“火攻。”伊丹康清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自己最为担心的答案。他抬起头来看了眼已经逐渐往西边偏去的太阳,又看了眼船下的海水,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每一次他们给我们制造大麻烦,靠的都是火攻。”
“现在咱们是顺风顺流,他们是逆风逆流,如何火攻?这火攻不是烧自己吗?就算他们火攻,我们大不了撤到外面去嘛,他们又追不上。”小山昌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出了无数红叶舰队官兵此刻的心声,“大人不必过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