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雨秋平带着卫队策马前去城东的阵地。他担心森长可的性子,会直接把俘虏都杀了,于是准备亲自监督俘虏的释放。然而,他却发现远处的一个岩砦上空还冒着烟,现在还在进行激烈地战斗。看旗号,那是森家的鹤丸。
“什么嘛,之前牛逼轰轰,说什么5天就够了,现在打了一天了连一个岩砦都没打下来,太阳都要落山了,他这速度还不要打到过年去?”朝比奈泰平见状就忍不住大笑起来,“还以为咱们副队长的弟弟有多厉害呢!”
“舍弟真是…”森可隆也是面上无光,不知道说什么好。像红叶军这样的强军,在中午之前就可以攻下城砦,而且是为了减少损失而可以放慢速度的情况下。正常的部队,打到下午的时候,怎么说也可以落城了,毕竟是用几千人围攻一个个小城砦罢了。整片战场上,山内军和堀军早就收兵回营,只有森军还在战斗。这速度,怎么说都是最弱的一档了。
不过,森家打这座岩砦的收尾工作倒是挺快的。等到雨秋平等人赶到森家的军营时,岩砦已经被森家控制了,森家的部队也开始陆陆续续返回大营。为首的一人,就是森长可。他大大咧咧地骑在马上,把那柄镔铁十文字枪斜抗在肩膀上,歪着脑袋,十文字枪的枪尖还不断淌着血。而在他的马鞍上,挂着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绳子上拴着一颗颗圆滚滚还淌着血的首级。一般的武士,都会把讨取的首级用绳子拴后,挂在马鞍上——不过森长可这个也太夸张了。他那一场串绳子上估计要挂了20个首级,被缓缓前行的马匹拖在地上,染红了马蹄踏过的路径。
森长可看到雨秋平,也没有问好的意思,只是朝他不屑地笑了一下。
“匹夫之勇!”朝比奈泰平看到森长可如此无礼,不仅恼怒道,“光顾着自己讨取首级,战事却如此拖沓,居然到了晚上才攻下城砦?”
“是,是拖沓了点。”森长可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一样,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他随手把人间无辜一挥,甩出的血迹溅了雨秋平一脸。他那枪尖划过的地方,是另外两座插着鹤丸旗帜的城砦。
“一天只打下了三座城砦,确实慢了点。”
雨秋平等人这才意识到,刚才他们看到的那个激战的城砦不过是森家今天的最后一站。在各支部队打下一座城的时间,森长可居然带队连下三城而没有休息。
他说5天能行,绝不是吹牛…
“这是你一天干的?”雨秋平用手指了指森长可马屁股后面拖着的20多个首级,有些厌恶地抿了抿嘴。雨秋平一向不喜欢对遗骸动手,因此红叶军在计算战功时很少会去计算斩首,红叶军也被要求善待敌人的遗体。好久没和友军并肩作战,看到这么多的首级,雨秋平不禁感到有些恶心。
“这只是三分之一。”森长可却误会了雨秋平话里的意思,反倒继续笑道,“而且这算什么?不过22个罢了。当年打长岛,我一战就斩下27个首级!”
“知道这把枪吗?”森长可把枪横了过来,送到雨秋平身前,让他能看到十文字枪上的铭文。正面刻着“人间”,反面刻着“无骨”。
“这是当年主公给我刻的字,敌人在我这把枪面前,柔弱地仿佛连骨头都没有啊,要杀多少杀多少,随 便 砍。”森长可用沾着血迹的手理了理乱发,得意洋洋地吹嘘道。
“长岛也好,石山也好,你杀的人都是百姓。”雨秋平皱着眉头提醒道,“不要以滥杀为乐。”
“什么滥杀?他们都拿起刀来和我们作对了,为什么不能杀?”森长可闻言一愣,随后用看怪胎的眼神看着雨秋平,“你真的是武士吗?”
“武士是什么?”雨秋平低声反问道。
“武士就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战士啊!”森长可忽然把十文字枪高高举起,对着血色的残阳高呼道,“战斗啊,战斗啊!杀了别人就能活下来,被别人杀了就死了,这就是武士啊!”
“俘虏你放了吗?”雨秋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冷声问道。
“都 杀 完 了。”森长可转过头来盯着雨秋平,放满了语速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沉声道,满意地看着雨秋平的脸上腾起了怒容。
“释放俘虏是命令。”雨秋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我不接受。”森长可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敌人就杀,我做人就是这么简单。”
“可隆,你去担任森大人的监军。从明天开始,监督他必须释放俘虏。”雨秋平从腰间解下佩刀千鸟,递到了森可隆的身上,“以此刀为号。”
“是。”森可隆应了一声,随后便策马来到了森家的部队里。那些家臣都认得森家的长子,他们曾经的少主,自然匆忙行礼问好。
“你有毛病吗?”森长可见状彻底暴怒了,对着雨秋平的耳朵吼道,“把本来能毫不费力杀掉的俘虏放回去?然后好让他们再杀我们的人?”
“打仗不是只有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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