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怎么样,殿下?”天野景德接到雨秋平的通报后,就匆忙赶到枫叶山城天守阁。雨秋平把织田信长的回信交给了他,同时解释道:“主公说了,染病了就好好休息,改天再来。你看,你应该是多虑了吧,主公一点都没生气。”
“没生气反倒更加可疑。”天野景德却半点轻松的意思都没有,神色也更加凝重。“如果没生气,只能说明两件事。要么是织田大殿本身已经对您猜忌颇深,要么就是大殿身边有人想要针对殿下,只不过被大殿拒绝了。”
“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雨秋平笑着连连摇头,“反正主公都答应了,不需要殇儿去了,咱们就别再多心了,我去便是。和池田大人、佐胁大人和明智殿下约好了今天一起抵达京都的,可不能耽搁。”
·
天正八年(1580)1月1日晚,雨秋平夫妇和阿市带着侍卫抵达了京都,下榻在了二条城西南的壬生寺内。这座寺庙建于平安时期,供奉着地藏菩萨,每年4月都要举行盛大的念佛会,与嵯峨清凉山、引接寺的念佛会并称为京都三大狂言。
明智光秀早些时候同样抵达了京都,她住在二条城西北的立本寺里。而池田恒兴和佐胁良之这哥俩来得更迟,借宿到了京都最南的东寺里。织田信长本人下榻的本能寺则在二条城的东南,而今川氏真则住在二条城东北的相国寺内。雨秋平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先去拜会织田信长,然后再去拜见今川氏真。然而,他前脚刚到壬生寺,织田信长的使者后脚就到了,让他今天晚上就去见织田信长。
“怎么这么着急?”雨秋平屁股还没坐
热乎,就只能在冬夜里冒着风雪赶往了本能寺。他一进屋,便让本能寺门口的卫兵帮忙抖着斗篷上的雪花。然而抖着抖着,雨秋平却感到一阵恶寒,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请问一下啊,大人可知主公叫我是为何事?”雨秋平十分客气地对身后的那个卫兵问道,可是那个身后的卫兵却一声也不吭。雨秋平讶异地扭过头来,借着灯火才看清那人的面貌——这哪是什么卫兵啊!这就是织田信长本人!
“主主主主公!”雨秋平吓得连连后退,就差把自己的斗篷撕下来扔进垃圾桶了,“您怎么在这里?怎好让您帮在下抖雪?”
“你刚才让余帮忙抖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说呢?这都抖完了,你倒是挺神气的啊?”织田信长见状大笑道,从容地拍了拍手,把手上的雪给拍掉了。
“在下也不知道主公居然等在门口啊,在下何时有过此般待遇?”雨秋平哭笑不得地摊开了手,“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余是在门口烤烤火的。”织田信长指了指寺门口的火堆。
“在屋里不比这风雪里暖和?”雨秋平苦笑连连地问道。
“屋里的火不够旺,这里烧得多舒服。”织田信长笑着伸了个懒腰,“只要火烧得旺,风雪再大,余也不在乎。”
“主公果然超凡脱俗,异于常人。”雨秋平意识到织田信长就是个怪胎,只好迎合着道,“那主公深夜找我,所谓何事?”
“有问题要问你。”织田信长随意地在火堆边坐了下来,拍了拍边上的雪地,示意雨秋平就在他身边坐下。雨秋平看了眼雪地,咬了咬牙,也在雪地上坐了下来。果然,一阵冰凉立刻从屁股底下传来,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主公要问什么?”
“你在石山御坊那里搞的那个,真的是火药弄的?”织田信长拍了拍雨秋平的肩膀,一脸怀疑地问道,“你不会真的会五雷轰顶的妖术吧?”
“怎么可能啊主公,我哪里会那个东西。”雨秋平闻言哑然失笑。
“火药哪里有那么大的威力?”织田信长却是摇了摇头,“余也摆弄了那么多年的火药了,小时候经常偷偷拿火药到处炸,但是连家里的院墙都炸不坏,你是如何炸城墙的?”
“我去…”织田信长的话让雨秋平满脸黑线——小时候别的小孩子玩木刀木马、玩泥巴,这织田信长倒好,玩火药!还到处炸?难怪织田家的人觉得他是傻瓜,想把他换掉另立少主。不然那天一时兴起,在评定会议时把天守阁炸了,织田家可不就灭亡了?
“火药这种东西,肯定是越集中越好。把它压缩到一个小空间里,威力就会变大。”雨秋平想试着给织田信长比划了一下,织田信长却立刻应道,“是不是就类似于铁炮开火前要把枪膛里的火药压实?”
“您说得对。”雨秋平不禁暗自感慨织田信长的领悟力,他当时给池田恒兴、佐胁良之他们解释了半天,他们也没搞明白。
“那如果有了这法宝,是不是天下一切坚城都没用了?”织田信长忽然间眼眸一闪,转身看向了雨秋平,“安土城也好,枫叶山城也好,还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