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坐着自家主公,这些平日里说话毫无顾忌的兄弟们也不得不在嘴边放几个把门的,小心翼翼地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而雨秋平则一直因为雨秋佑的出现而心神不宁,每每借着喝茶的机会去看几眼自己的孩子——可是后者始终头也不回地站在织田信长的身旁。
“害,孩子长大了,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和当爹的不对付。”池田恒兴往雨秋平身边凑了凑,一边吃着桌上的点心一边随口道,“我家那大助,也是天天和我顶嘴,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佑儿的情况显然比‘顶嘴’要严重多了吧。”雨秋平心绪不宁地晃荡着椅子,“我都怕…他心里会不会都恨上我和殇儿了。”
“嘛…你现在担心这个,20年前不担心?”池田恒兴也是苦笑了两声,“双生子肯定会…有矛盾啊,祖辈传下来的经验还能有假不成?”池田恒兴本来想用的词可比“有矛盾”要严重得多,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封建迷信。”雨秋平的话显得有些没有底气,双眉紧锁地叹了口气道,“他俩确实…小时候就有些地方有矛盾,还吵过架。可是后来明明好不容易都和好了…唉。都怨我…”
“当时那事你是真的欠考虑,你自家的身份比德川家还敏感,你还敢去趟那趟浑水。”池田恒兴压低了声音,不让隔壁桌的织田信长听到,“这可好,把主公惹毛了吧?老实说啊,主公已经对你算是宽宏大量了,也没给雨秋家减封…”
“我还巴不得他减封呢。”雨秋平没好气地打断道,“领地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无所谓的。主公非要搞赐婚那一套,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散了。以后也不知道阿佑还会不会和我们好好说话,也不知道阿佑还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吃顿饭…我现在真的后悔死了…我甚至都想不起来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吃最后一顿饭是什么时候了…”
“哎呀,多大个大老爷们了,这多愁善感的。”池田恒兴狠狠地在雨秋平的背上拍了拍道,呛得雨秋平差点把茶水吐了出来,“哪有什么最后一顿,最后一次什么的,别多想了,该有的都会有的。”
“承你吉言。”雨秋平苦笑了两声。
就在这时,台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时。众人放眼望去,发现一些乐手已经不在这何时就位了,正演奏起欢快的暖场音乐。雨秋平回头望去,整个歌舞厅内已经基本上都坐满了人,大多数都是安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样的场合下表演,那些乐手却是毫不怯场,一个个从容不迫,看起来这阿国歌舞团真是见惯了大场面啊。
暖场音乐不紧不慢地放着,不少武士却依旧急躁地等不及了,观众席里嘈杂起来,隐隐有着让歌舞团快些上场的呼声。不过那些乐手却是不为所动,大有一副看着武士们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样子,这摆谱倒是挺会摆。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乐手们演奏的乐曲一变,节奏也变得更加明快起来。雨秋平听着这曲调,比能剧那些催人入睡的音调舒服多了。随后,从舞台两旁登场的歌
舞伎们就让他眼前一亮。舞女们的服饰们色彩艳丽,手上拿着团扇,踏着木履、伴着音乐翩翩起舞。他们轻盈的步伐和欢快的动作瞬间吸引住了这些看惯了能剧的武士们,这些男人们都把目光锁死在了散发着青春活力气息的舞女们身上。
“倒是有点像庆次跳得那东西。”雨秋平脑中回想起了前田庆次经常在评定会议散会后跳得那古怪的倾奇舞,“不过拍子好像不一样。”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这密闭的歌舞厅内一下子吓了雨秋平一跳。他匆忙凝神望去,才发现一个衣着最为华丽的女子,正戴着一个竹色面具,以更加舒展轻快的舞蹈缓缓来到台前。凹凸有致的线条即使是宽大的服饰也掩饰不住,举手投足间,那魅惑众生的气质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两双白皙的小手已经够引人遐想——那面具背后究竟该是怎样的倾世容颜?刚才那些青春美丽的女子,在她的身边仿佛瞬间黯然失色,只能甘当衬红花的绿叶。
“这么夸张吗…”雨秋平摸了摸被震得发疼的耳朵,随后发现整个厅里喊得最响的人估计就是他身边的池田恒兴了。他此刻正站起身来,丝毫不顾身后被挡住的观众们的呵斥声,兴高采烈地大喊道:“阿国!阿国!阿国姑娘!看这里!”
雨秋平只觉得身旁的人丢人现眼,连拉带拽地才把池田恒兴给摁着坐了下来。
“好好看舞不行嘛!弄得跟打仗一样!”雨秋平哭笑不得地抱怨道,“吵死了,我儿子还在边上呢,可别让他看了笑话,觉得他爸爸整天和你这种人混在一起。”
“你懂什么!我这不是为了让阿国姑娘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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