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你就是个刺儿头,整天唱反调,主公能不烦你吗?我就是条听话的狗,主公干嘛搞我!”
“再说了,主公的心思大着呢,哪有空和我们这些做家臣的在这里墨迹。”羽柴秀吉见雨秋平不说话了,又笑呵呵地补充道,“主公可不只想着日本啊,他还想着地平线那端的朝鲜,大明,还有整个天下。主公可都四十七了,还能有几年活头啊?他巴不得明天就把全日本给统一了,然后就打过海去。这种时候,主公哪会做出烹走狗的事情?主公需要我们这些有本事的军团长,我们只要好好干活,就没事。主公可没工夫耽搁在清算内部重臣上。”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一个方面重臣谋反了,主公统一日本的霸业至少也要拖上一两年吧。”雨秋平掰开手指,给羽柴秀吉一个个数道,“柴田殿下的北陆道,德川殿下的东海道,我的南海道,你的山阳道和明智殿下的山阴()道,我们五个的实力都非同小可。一旦我们反了,主公就得花上好久的时间重新布局,你说那么赶时间的主公能不防着点吗?”
“我干嘛要反,织田家马上就要平定天下了,三管四职的职位就在前面等着我呢。”羽柴秀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雨秋平,“有毛病的人才会在这时候反。”
“你心里不想反,可主公不知道啊。主公看不到你的心,他能办到的,就只能是确保你没有能力反。”雨秋平用当年林秀贞对他说过的话原番不懂地教训羽柴秀吉,“所以才会要安插与力。”
“安插与力真的烦,分我领地不说,还耽误事儿。带着一帮战斗力那么差的拖油瓶,而且平日里还得给他一份面子,征求他的意见,我可没那闲情雅致。”羽柴秀吉有些羡慕地看了眼雨秋平,酸酸地道“谁像你啊,三个与力两个是好哥们,还有一个是你以前的侍卫。人家把领地都雇佣你家学校出来的的代官来管,军队的训练也都和你的兵差不多,这样指挥起来多方便?你看看尼子家哪些老古董,他们那些兵我真都不想多看一眼。”
“所以啊。你也别怪我清算尼子家,我是真的不想带着他玩儿。”羽柴秀吉又拍了拍雨秋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当然,你硬要说我贪那点领地,也没错。但这不还是为了给主公和织田家好好干活嘛。”
“反正我的话都和你说清楚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别太过火了。”雨秋平抖了抖肩膀,把羽柴秀吉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甩开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所以我其实都准备好了。”羽柴秀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嘻嘻地道,“我已经派使者回去了,让人把宁宁和我那唯一的儿子都送到京都,给主公当人质去,这还不成吗?这样主公还不放心吗?我这么多年就这一个骨血,他都送到主公手上了,主公还担心我谋反吗?我谋反了之后传给谁呢?传给各没血缘的养子吗?我可和那些为了家纹和家名传承什么养子都认的武士们不一样啊,我说白了就是个他们看不起的老实农民,我就是认血缘。血管里没流着我的血的孩子,我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什么?”雨秋平闻言大吃一惊,瞪大着眼睛看着羽柴秀吉,“你要把宁宁夫人和令郎送到京都去?”
“你的二儿子不也在主公身边当人质吗?”羽柴秀吉故意避重就轻地搪塞道。
“你怕不是为了你从鲸屋带回来的那个女的才把宁宁夫人撵走的吧?”雨秋平眉头紧锁,有些不满地低声道,“藤吉郎啊藤吉郎,糟糠之妻不可弃啊,别忘本啊。”
“唉,别说了,我自家的私事儿,你们别一个个地都来管闲事。”羽柴秀吉也是有些烦躁地甩了甩手,“这事儿就这样了,把宁宁送走了她也舒心、我也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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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美作国津山城城外。
前田庆次带着铜墙备的骑兵紧赶慢赶地翻越了几十里的山里,终于在日落前抵达了津山城外。整个美作国山地遍布,就只有津山城周围有一篇不大不小的平原。在这片平原上野战,前田庆次有信心用自己的1200骑兵把阵型散乱的浦上军、尼子军和宇喜多军加起来一起冲垮。
不过他等了许久,横竖也没有等来撤退的敌军。他有些诧异,之前送来的情报明明就说,这三家的部队在合兵一处后向北逃去——天神山城的北边就是美作啊,不往津山城跑又能往哪里跑?
又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来。前田庆次于是派出了侦查骑兵,在整个美作国中部地区散开情报网,搜寻敌军的下落。不久后,传令兵就带着令人惊讶的消息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