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腾起后,轰鸣声也骤然响起。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下的铁炮齐射,几乎瞬间就把二十多个宝贵的长宗我部家旗本骑士连人带马给射成了筛子。不过坐下马和他们主人的尸首却因为惯性而无法停下,一头撞向了坐在原地的岛津家足轻,几乎也是在瞬间就撞翻了二十余人。
不过剩下的岛津军足轻在射击过后立刻暴起犯难,随手将手中价值连城的种子岛铁炮甩向因为马匹受惊人立而起而停在原地的长宗我部家骑兵,随后捡起放在地上的长枪,向着长宗我部家的骑士刺去。长宗我部家的骑士们根本没想到这些足轻居然会有这么一套,手足无措之下又被刺死多人。不过随后拍马赶到的三好家骑兵手起刀落,轻而易举地就将散乱的这二十多个剩下的岛津家足轻给砍死了。
尽管如此,他们也拖延了足够长的时间了——岛津军的本队已经跑出了不少的距离。当十河存保和福留亲政带着三好家和长宗我部家的骑兵再次追到岛津军队尾附近后,又看到了有几十个走在队尾的岛津军足轻一言不发地转头断后。毅然决然地往地上一坐,用铁炮对准了追兵。
靠着这以命相搏的“舍歼”之法,岛津义弘得以带着残存的半数战兵甩开了四国军队的追击,一头窜入了沼泽密布的冲田畷里。十河存保看了眼那有些令人感到棘手的地形,回头看了眼雨秋平的枫鸟马印——发布的命令依旧是继续追击,没有更改。十河存保见状便扬了扬手里的武士刀,示意部下们跟着他继续追进去。而三好军和长宗我部军的足轻,也随着本家的骑兵之后杀入了冲田畷里。
冲田畷当中有两道自北向南蔓延的漫长泥田,本来看起来像是水田的样子,但因为荒废过久而变得泥泞不堪。这两道泥泞中间夹着的就是通过冲田畷的官道,不过官道上依旧横七八竖地分布着不少沼泽。在右边那道泥田和有明海之间,泥泞难行的滩涂令人望而却步。而在左边那道泥田的西边,则同样是灌木、沼泽交杂的丘陵,一看也不是大军能轻松通过的地方。
三好军本来想从官道上入阵,可是走在他们东边的长宗我部军拒绝走滩涂地,于是三好军只得让长宗我部军从官道上进入冲田畷,而自己从丘陵上进军,
“在这种地方追击实在是…”十河存保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战马,放慢了马速,努力操控着马缰在沼泽、灌木间避让,身后的三好军士兵们同样是苦不堪言。
“那些萨摩的泥腿子倒是跑得挺快啊,他们不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十河存保打心底里比试那些在沼泽间乱窜着逃走的萨摩军,和领军的岛津义弘,“还什么‘三州勇武第一’,跑得比兔子还快。”
十河存保好不容易绕开了沼泽最密集细碎的一块,策马踏入了一块稍微平整一点的地块。他抬眼望去,和他们隔着一片泥田的长宗我部军因为走的是官道,虽然同样也因为沼泽而导致队列有一些混乱,但是进度要比三好军快不少,紧追岛津义弘而去。而在四国军身后,红叶军的燎原备和酾酒备也一东一西紧跟着四国军的步伐追入了冲田畷内,这让冲田畷里变得更加拥挤,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而在红叶军的后面,隐隐可以看到龙造寺家的旗号也跟了
过来,联军这40000大军此刻正齐聚一堂。
“真是麻烦,这条路进来容易,走回头路估计更难,要是没追上岛津义弘,是不是还得退回去?那不是要废好多事情?”十河存保一边策马前行,看着前方的本家先锋快速追去,眼看就要冲出冲田畷的范围了,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还是说治部殿下打算借机发动总攻、一路打到岛津家在冲田畷之后的本阵去?可是这也太仓促了吧。而且之前不是说,只要耗下去岛津军会先一步粮尽吗,有什么必要打这一仗呢?到目前为止都是岛津军被我们算计了啊,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吧,这可是和治部殿下的风格不符啊。”
随着四国军队追在岛津义弘身后不断前进,远处岛津军的大营和森岳城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了,而横在大营和森岳城之前的则是好几道木栅栏和大量整装待发的岛津军铁炮手。十河存保担心岛津军的主力会出来迎击,因此想要约束部队等一等身后的友军,列阵后再推进。不过冲在最前面的先锋此刻情绪高涨,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这样一鼓作气地突破似乎也可以。脑内一个接一个蹦出的复杂念头让十河存保感到有些头疼,他于是侧过头来挠了挠脑袋,视线也在不经意间因为头部的动作而投向了左侧的泥田里。
然后他忽然怔住了。
他分明在泥田田埂边的秸秆堆里,看到了一支黑洞洞的铁炮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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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领教吧,外乡人们。”
与此同时,岛津军木栅栏战线后的指挥台上,岛津家久握着上膛的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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