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去前线游玩时看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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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和松平元康告辞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驿站房间。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在自己的床后面。
“大哥,你在那里干什么!”雨秋平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藏在床后面等着偷人么?”
雨秋平的声音把朝比奈泰亨吓了一跳,后者连忙翻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雨秋平把门关上,又小心翼翼地缩到了床板后面。
“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啊?”雨秋平好奇地凑到了朝比奈泰亨身边,但是后者诡异的坐姿让雨秋平什么也看不到,无奈之下,只得同样缩到了床板后面。
朝比奈泰亨正借着不远处桌子上的烛光,全神贯注地研究一张……地图?看图上几个城市的位置画了大圈圈,其中还有一个标着冈崎城,另外还有几条官道被标示出来。而地图的左侧,还勾勒出了伊势湾和三河湾的大致轮廓。估计八九不离十就是三河尾张这里的地图了。尾张在西,三河在东,再往东就是远江和骏河,也就是雨秋平过来的道路。
“这是什么地图?”雨秋平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这是今川家在尾张东南和三河的兵力配置图,我从氏广叔叔那里偷来的。”朝比奈泰亨嘿嘿一笑。雨秋平这才注意到在每一个城市,重要村庄边上,都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下了驻防部队的数量,将领以及物资配备等众多信息。在边上的一栏里,还详细记录了从年初一直到今年年末运输队往鸣海城和大高城运送军粮的时间和路线。
“要打仗了吗?”雨秋平本能地警觉起来。
“怎么可能啊,织田家总共就3000战兵,连10000人都凑不出来,哪够我们塞牙缝的。”朝比奈泰亨
不屑地扬了扬头,“没听到我是偷出来的地图吗?”
“那这是要去干嘛?大哥你偷图干啥?”雨秋平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去玩啊,”朝比奈泰亨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我们去今川家和织田家的前线玩一玩,没个地图可是要找不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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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面地图…那面朝比奈泰亨偷出来的地图,上面详细记载着向鸣海城运输补给的时间和路线…朝比奈泰亨偷来之后随身带着衣服里。我们当时急着逃跑时,我直接把衣服连带着地图一起扔了出去,这才被柴田胜家捡到的。
“所以柴田殿下…你们当时在永禄元年(1558)在尾张三河边境对松平家运粮队发动的那次大胆的奇袭…也就是我扬名立万的知立城一战,事情的起因不是我们有内奸向你们泄露了运粮队的机密,而是你们看到了我们记载了日程路线的地图吗?”
雨秋平颤抖地看向柴田胜家,希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答复,然而柴田胜家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哪有什么内奸,就是那张地图啊。”柴田胜家随口应道,显然不知道这个信息给雨秋平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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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现在还记得,当年今川家高层秘密进行的“排查内奸”行动。今川义元和濑名氏俊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从今川家里找出那个内奸来。而之所以他们忽然开始寻找内奸,并不是突发奇想,事情的起源就是永禄元年(1558)织田家那次匪夷所思的突袭。织田家敢于跨过漫长的山路,不携带辅兵和辎重队就轻兵突袭,简直是自杀般的决策选择——可是他们却正好逮住了在那一天运粮前往鸣海城的松平家运粮队,大获成功。运粮队的时间和路程都是机密情报,说织田军能够预料到这种行动简直是痴人说梦,因此今川家高层一致认定——有内奸向织田家泄露了运粮队的情报,织田家才敢发动这样夸张的突袭。而之后一系列的排查、试探行动,也都是基于这一战信息泄露的基础上。甚至桶狭间-鸣海城之战后今川家全家上下都怀疑是内奸导致今川义元身死,这一判断同样是继承了两年前的那次运粮队遇袭后的推断。雨秋平和朝比奈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坚定地觉得冈部元信是害死今川义元的内奸,也是因为当年的那次奇袭让他们坚信必然有内奸的存在,所以在分析今川义元死因时才会自然而然地往那个方向去想。
可是现在,二十多年来一直以来坚信的逻辑骤然崩塌了——那次运粮队奇袭根本不是什么内奸泄密里应外合,而是雨秋平和朝比奈泰亨两人弄丢了情报地图。
换而言之,今川家里可能真的没有内奸?今川义元和濑名氏俊辛辛苦苦排查好久的“内奸”,可能只是雨秋平和朝比奈泰亨的一次失误。而一直被雨秋平认定为内奸的冈部元信…莫非也是冤枉的吗?冈部元信临终前和雨秋平对话时的那股凛然正气,显然不是什么内奸能够表示出来的啊…
今川家里没有内奸…也不存在内奸?如果真的是这样,冈部元信临终前的刚毅表现也就可以解释了…
但是如果今川家里没有内奸,当年桶狭间-鸣海城一战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么多扑朔迷离的情况又是怎么搞出来的呢?天守阁的门是谁锁死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传令兵是谁派出的?是谁把今川义元的侍卫调走的?今川义元又怎么会意外身死呢?
雨秋平只觉得头疼地要炸开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