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布满血丝,连嘴角都渗着血迹,活脱脱就像一个吸血魔王一般对着传令兵大吼道,“就告诉他们!让他们立刻出兵!要是不出兵的话,余现在就派人回安土城把池田恒兴和佐胁良之那两个混蛋的老母和妻儿都杀了!再派人到岛上,把德川家康那厮的妻儿也杀了!”
织田信长边吼着边随手粗暴地从随从怀里扯出了几张文书,草草地用毛笔沾着血迹写下了要处决人质的命令,把那几张文书塞到了传令兵的怀里,同时阴森森地吼道,“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一刻钟内余看不到他们离开棱堡,就让他们等着收尸吧!”
在使者离开不久后,织田信长见南城的各部还是没有动弹,气得恼羞成怒。他仿佛已经疯魔了一般,大声下令着棱堡上的炮手们把大筒反了过来,对着南城棱堡的友军开火。
“你们是不是不相信余敢来真的?”织田信长狞笑着咧了咧嘴角,满意地看着南城的棱堡被大筒打得烟尘四起、鸡飞狗跳,“那就给你们看看余的决心啊!”
在织田信长恶鬼般的威胁和那不断袭来的弹丸下,南城的30000战兵最终还是出动了。看着他们的旗号缓缓地向红叶军的本阵移动而去,全战场的织田军都是欢声雷动、士气大振。他们知道,这仗已经赢定了。而红叶军和联军则各个都是面如死灰——为了反击,他们已经耗尽了所有的预备队,本阵里连多余的100人都凑不出来。红叶军和联军的26000战兵与织田家的100000战兵厮杀大半天,如今已经伤亡惨重、筋疲力尽,面对这杀来的30000生力军,哪怕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了。红叶军的各部打定了以死报主的注意,更加疯狂地发动反击。但雨秋殇、
长宗我部元亲和三好义兴的侍卫们,却已经盘算着如何保着自家主人从乱军里杀出一条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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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他们还是出动了…”
不久后,枫叶山城东山上,一身戎装的今川枫咬了咬牙,看着南城棱堡那30000战兵不情不愿地绕出了棱堡,向着红叶军本阵的方向杀去。
“下山吧,我们去拦住他们!眼下能行动的,只有我们了。”今川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容置疑地下令道。
“夫人,我们这些志愿兵根本没有野战的能力啊!大家已经伤亡得这么惨重了!只要一交手,就是全军溃散的结果!夫人您的安全也无法保障啊!”跟随今川枫上山的真田信幸和真田信繁都竭力阻止今川枫。他们当然也在乎雨秋殇和红叶军全军的安危,但是任何一个成熟的武士都会明白,一支已经伤亡惨重的民兵部队在野战里遇上养精蓄锐的战兵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这也是为什么,织田信长也好、织田军上下也好、红叶军上下也好,在清点战场局面时,没有人把东山上那支民兵算入其中。今川枫当然也明白。
“我早已经做好觉悟了,去准备吧。”今川枫斩钉截铁地下令道,同时自己回头向东山枫林的深处走去。那里安放着雨秋殇在开战前托人送到东山枫林公墓里的枫鸟马印,和不知被谁送回的佩刀千鸟。今川枫弯腰捡起千鸟,轻嗅了下她人生里最为熟悉的两种味道——父亲房间里的熏香和爱人的气息,随后便将千鸟挂在了腰间。她又捧起枫鸟马印,把它在旗杆上穿好,随后转身向西,望向了这片殊死搏斗的战场。
“你走得匆忙,都没能好好和你道别。”
“殇儿他本想让你就此好好休息的,但可能又要麻烦你了。我会打着枫鸟马印出征,那是父亲的旗帜,也是你的旗帜。”
今川枫端详着枫鸟马印,双手在脑后盘起长发,轻声对那马印诉说着自己的情愫。
“一直以来,都承蒙你关照了。”
“再陪我一次吧,平。这是最后一次了。”
“为了我们的梦想,也为了我们的意义,我会战至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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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吹来,今川枫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发丝轻抚脸颊,人生的三十八年也如这微风般匆匆略过。前面十四年是那样残酷,可遇到他之后的二十四年又宛如梦境般美好,也易碎。
是啊,这跨越时空的爱恋简直如梦似幻,幸福得不真实。他与我的相逢,本就是天造地设的机缘巧合。只能好好珍惜,却不必起什么天长地久的非分之想。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如今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归去。他要回他的家了…
但是他没有回我们的家…
眼泪充盈了今川枫的眼眶。
那个欺心的骗子…不是说好要一辈子陪我的吗?
人会有来世吗?如果有来世,你也会像今生一样,跨过四百多年来找到我吗?我好想再见你一次啊…
梦该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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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忽然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却让今川枫感觉梦更浓了。她不敢睁眼,她害怕这个来之不易的梦也骤然破碎。可是,我们的故事,我们的爱,我们的一切和一切,不都是如同梦一般吗?那再梦一场又如何?
她勇敢地睁开眼,泪水也夺框而出,心中只回荡着那句和歌。
红叶也好,神榭也好,常磐也好,秋色也好。这一切的一切,永恒的永恒,都不过是为了把我们两人跨越了无尽时空的那两颗心,连在一起罢了。
心似红叶染神榭,常磐秋色契君心
开头是心,结尾也是心。
那句和歌,原来是这样的意思吗?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如何诉说。最终,只化作那抹如水柔情,和那声永远温暖的: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