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夺刀

    待吞天巨蟒发现身体上有不速之客时，那人已然扬起了搞头。“吭哧”一声，巨蟒的鳞片虽然坚固，却被镐头轻而易举的撬了下来。巨蟒感受到威胁，立即冲着对方咬去。

    再说那人撬下鳞片后，立即扔了镐头。鳞片下第一眼看到的，竟然不是巨蟒的血肉，而是一条条类似蚯蚓的寄生虫，它们纵横交错，或吸血进食，或交杂产卵。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不说，单是看到那画面就让人头皮发麻。

    眼看着巨蟒向少年咬去，而对方丝毫没有防备，小苍忍不住大喊：“小心头顶呀！”

    这一喊却适得其反，少年不但没注意头顶的危险，反而看向了小苍。与此同时，他手里的锥子也扎入了巨蟒的身体。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唯我独尊的吞天巨蟒，突然像晒蔫了的黄瓜轰然倒地，它就这么死了……

    在小苍震惊与诧异的眼神中，少年从巨蟒尸体上一跃而下。“没想到还有个活着的，你是哪位？”

    “苍晓露。”

    “苍晓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好名字。”少年背着手笑道：“我叫秋果。”

    “你怎么杀死它的？”小苍伸着颤抖的手，指向吞天巨蛇的尸体。

    “对付蛇嘛，翘掉它的鳞片，捅破它的蛇胆。”秋果一脸无所谓的说。

    “没了？”

    “嗯啊。”

    “这么大的蛇，你怎么知道蛇胆在哪儿？”

    “越重要的地方，越受保护啊。”秋果解释道，“这条蛇上身，就那块地方，鳞片最厚也最密集的，我猜就是那儿了。”

    “这么简单。”小苍看着惨死的众多队友，一脸的无助。

    大巴车上

    “喂！”秋果晃了晃走神儿的小苍，“你想什么呢！到过夜的地方了，快下车吧。”

    “离我远点。”小苍起身还不忘呵斥秋果。

    从忘川城到复苏城，需要三天的车程，今天是第一天。

    这支商旅不大不小，连旅客在内三十人，总共四辆车，两辆皮卡车压货，一辆大巴车运客。还有一辆吉普车，乘坐着商旅头子范老大和几个手下。这商旅即有货运也有客运，捎带脚还贩卖些日常用品。

    到了歇息地，商旅头子范老大，命令手下架锅造饭。秋果他们支付的三十块车费，属于一票全包制，管吃管住管安全。

    说得好听，其实所谓的管吃，不过馒头咸菜。这范老大还算仁义，多少给了口热乎清汤。所谓管住，便是给旅客支一顶大帐篷。至于安全，最危险的往往不是怪物，而是心怀不轨的人。

    围着一锅汤、一盆咸菜和一筐馒头，只有秋果吃的香甜。旅客们大多人都自带粮食，出门在外还是吃自己带的东西更放心。

    “你是饿死鬼托生吗？”小苍带有厌恶的说道。

    “咋了？”秋果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实在噎得慌又喝了两口清汤。“你这人真是，人家找你说话吧，你不搭理。人家安心吃饭，不妨碍你吧，你又过来损我。”

    “哼。”小苍气冲冲的白了秋果一眼，找了个远离他的位置坐下。这些旅客她除了秋果谁也不认识，原本想找他聊天解闷，可走到了跟前看到他的嘴脸，却是心生厌恶。

    秋果无辜的耸了耸肩，他又拿起半个馒头。就在此时，一个商旅的护卫走过来，盯着秋果的唐刀说道：“兄弟，你这刀不错啊，卖不卖？”

    “卖啊。”秋果一看生意要来，连忙站起来，“你要买么？”

    “多少钱？”

    “给你打个八折，八万！”

    “……”护卫皱眉看了秋果一眼，没有说话走开了。

    “别走啊，价格可以商量！”秋果举着唐刀晃了晃，可是那护卫根本没理他，倒是有周围的旅客，投来异样的目光。

    一个满脸胡渣，身材壮硕的中年旅客，径直走到秋果身边。也不管对方是否情愿，直接从他手里拿过唐刀。一边拔出鞘，一边说道：“什么玩意儿，卖这么贵！”

    对方如此无礼，秋果的脸色有些难堪。这时一妇女跑过来，直接从中年旅客手中夺过唐刀，骂道：“你有病啊！抢人东西干嘛！”说完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番，双手递给秋果。

    “媳妇儿，我哪里抢啦！我就是拿过来看看。”中年旅客被妇女拉走的前，还不忘告诫秋果：“小兄弟，你没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典故吗？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你还敢拿出显摆。”

    秋果无所谓的笑了笑，话说自己张口要八万，是不是有些高了？估计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也凑不出八万。白晓说值十万，可能也就随口一说，她一个姑娘家能懂什么呢？

    转眼已至深夜，秋果躺在帐篷的角落里，迟迟不肯入眠，他总感觉有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真应了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活该！”小苍也没敢睡，她的情况和秋果差不多，身上带着不到两万的抚恤金，怎么可能睡着。

    听到她的声音，秋果反倒笑了，“你为啥不睡？”

    “用你管。”

    “……”秋果感觉有些自讨没趣，他虽然脾气好，但不代表可以热脸贴冷屁股。看到秋果沉默，小苍反倒走了过来。“生气了？”

    “你以为我是你。”

    “那就好。”小苍干脆躺在了秋果的身边，“你睡觉吗？”

    “你管我！”

    “哦，那我睡了，你帮我看着点包。”相比陌生人，小苍还是选择信任秋果。

    “……”

    “喂。”待小苍安心地躺下，她反倒睡不着了。

    “怎么了？”

    “你去复苏城干嘛？”

    “回家。”

    “哦。”

    “你呢？”秋果问。

    “队长的女儿生病了，在复苏城治疗，我去给他的家人送抚恤金。”一提到抚恤金，小苍的怨气又来，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秋果。

    如此到了第二天，商旅继续前行。

    在大巴车上，由小苍看着物件，秋果开始休息。

    不知不觉间，两人仿佛形成了某种协议。

    又到晚上，小苍吃了些自己带的干粮，没有回帐篷，直接躺在秋果身边睡觉。

    就在这时，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是商旅头子范老大。

    “有事？”秋果握着唐刀站起来，他感觉对方来者不善。

    “小兄弟，别激动。”范老大一脸横肉，却露出匪夷所思的媚笑。“我对你的刀，很感兴趣，咱俩商量商量价格呗。”

    “你出多少？”秋果拔出刀来插到地上，如果真动起手来，眼前这几个人，他还真没放到眼里。说是谈生意，有带这么多手下来生意的？

    范老大伸出右手比出了个“八”字。

    “八万？”秋果有些激动，倘若对方出八万，他还真就卖了。

    “八千。”范老大正色道，“小兄弟，你不懂行情，就算它再宝贵，也终究是个装饰品，这年头谁还用刀呢……”

    “不卖。”秋果直接拒绝，懒得再听对方解释。

    “兄弟，八千我已经是给到极限了。”范老大见秋果没有点头的意思，他质疑道：“这刀，恐怕不是你的吧。”

    “你管得着吗？”秋果白了对方一眼，颠着脚带有不屑的说道，“刀在我手里，肯定便是我的。”

    “兄弟，我劝你好好考虑考虑，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范老大玩味的笑道，“你说这个有什么用？砍柴吗？要说武器啊，首选还得是枪！”他的话音未落，几个手下已经端起了长枪。

    然而，范老大只感觉刀光剑影一瞬间，秋果依旧站在原地。可手下几人的长枪已断为两截。

    “枪坏了怎么办呢？”秋果玩味的反问范老大。

    “坏……坏了……就坏了。”范老大的笑容凝固，舌头都开始打结，“厉害！”最后蹦出了这两个字。

    商旅头子范老大，虽然心术不正，但罪不至死。反正目的没得逞，秋果也不想这个时候撕破脸。“回吧。”

    “谢……谢啦！”范老大不顾自己满是脂肪的肚子，硬是给秋果鞠了一躬。他明白，对方如果杀了自己，那也就杀了，仅此而已。

    大多旅客都在帐篷休息，因此并没有引起骚动。秋果重新坐下，却见小苍睁着眼。“你没睡着？”

    “没有呢。”看到秋果刚才的身手，小苍的语气都变了。她原本以为，秋果猎杀吞天巨蛇是投机取巧，却不料对方如此厉害！“你怎么不杀了他们？”

    “只是打我刀的注意，没必要吧。”

    小苍一脸认真的讲道：“倘若你没这身手，可能就会是杀人越货。”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年代，活着不容易，希望他们改过自新吧。”秋果叹了口气，“行了，快睡吧，我守夜。”

    次日，车队继续前行，预计下午就能到达复苏城。商旅头子范老大和秋果，两个人都很默契，对昨晚发生的一切只字不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中午，距离复苏城不到十里的地方，秋果与小苍道别下了车。

    眼看复苏城就要到了，小苍很不解，他为什么要下车？

    商旅抵达复苏城，每个人都要过安检，这是一座专门负责医疗，并且中立的城市。所有入城的人，都不允许携带武器。

    小苍在排队等候安检时，看到了电子屏幕上的黑名单。秋果赫然在列，而且排在榜首。事由：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