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这种场合显得略微奇异,让原本坦然的李立都怔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问?”
温彤微顿,其实她是怀疑沈柯所从事的生意不法,担心这人是受了胁迫。
她拿起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你患得是……”
“不值一提,总之,没多少时间活了。”李立掀开被子的一角,结果她递来的水杯。
随着动作,他袖子的一节拉了上去,露出一截瘦骨嶙峋的手腕,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像是用了很大力气。
察觉到她的目光,李立下意识朝着自己的方向藏了藏,用另一只手扯着袖子盖住,苦笑一声:“别担心,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但心脏还能用。”
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从心里向身体的每个角落蔓延,温彤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看着他五指的骨头都快绷了出来,最后只问了一声:“为什么不选择继续治疗了。”
李立道:“没那个意义了,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
这是遗憾的、可悲的,不论这是不是一个主观意义上的放弃。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一场病痛足矣耗尽心血希望。
“沈柯他…”她停住,想了想才转了话头:“你为什么会选择听沈柯的?”
李立抬头看了她一眼,有所疲惫地向后靠了靠,温彤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下。
李立如实说:“他给我钱啊!我死了,但还有家人,总不能不顾她们以后的死活吧!死之前的一棵心脏,换取她们未来的吃喝不愁,划算的很。”
“温小姐。”他突然抬头,眼睛恍若闪着淡淡的光,想要下意识捉住什么:“我可以这么叫您么?”
温彤缓缓点头:“当然。”
李立道:“如果我死了,能不能看在我救了你弟弟一命的份上,关照一下我的女儿。”
那双眼睛充满了期盼、乞求,目之所及,是一个为孩子未来计谋的父亲,病态瘦削、苍白悲伤。
“我妻子在很久之前就去世了,除了母亲和女儿,我没别的亲人和牵挂。”李立的声音有些弱了下来:
“沈总答应会在事后给她们一笔钱,足矣安稳的过完下半生,可万事总有意外,她们不知道我的病,不知道我就要死了,前一段时间,我跟她们说,要出一个很久的差。
恐怕我死了也不一定能再见她们,你帮我多照顾她们一下,也别告诉她们我的死讯。”
温彤问道:“你想再见她们一面么?”
“不了。”李立眼角似乎有些湿润:“老太太身体不好,估计受不住,至于我家那丫头,眼看着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我不想耽误她的前程。”
被亲人时时记挂的感觉,温彤也是体会过的,只不过那是很久之前,小老太太还会拉着她的手,一口叫着她一句乖宝。
“乖宝,外婆今天去集市卖药材的时候多卖了五块钱,给你买了两个糖人。”
“外婆的身体好着呢!你乖乖去念书,将来好有大出息。”
“乖宝别哭,你才不是没人要的小孩,你爸妈不要你,你也别要他们了,外婆要你,外婆疼你。”
微风拂过麦田,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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