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杨成为北河省高考状元的消息传回杜家庄时,杜老太正在家里炸地瓜丸子,准备过年吃。
杜老太边炸边乐呵呵地同杜家大儿媳说,“振华前段时间不是打电话回来说,就这几天就回来么?”
“他还问我那祸害的消息了,我说那祸害想回城,在家里不停地折腾,我就让她回家了,没说之前那祸害寻死觅活的事儿,你也把嘴皮子管严实点,别说漏嘴了。”
“振华说他在南边挣了一些钱,他性子犟,要是把他给惹急眼了,怕是一分都不会给家里,明白不?”
杜家大儿媳嘴里叼着一个刚出锅的地瓜丸子,烫得直吸溜气,她嘴上应得挺好,转身的时候却翻了一个大白眼,心道:“当杜振华是傻子?还是当杜振华不长嘴?他有事不会去问村里人?这种事儿能瞒得住?”
一锅地瓜丸子炸完,杜老太用笊篱将热油里的地瓜渣捞了捞,端起一锅滚烫的热油来,准备放到屋外晾晾,结果就见两个知青笑嘻嘻地从门前走过,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回城’的事情。
杜老太想到杜振华在南边挣了钱,心里就美得很,连带着看这些之前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的知青都顺眼多了,她鬼使神差地问,“沈知青,瞧你那么高兴,是高考考上了?”
那沈知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是杜大娘啊,我考上了!咱们村的知青全都考上了!我现在准备去知青办把回城批准证明拿了,然后收拾东西回家呢!”
杜老太一听‘全村的知青都考上了’,心里一咯噔,想到了苏娇杨之前在红星小学帮全村的知青补习知识的事儿,又问,“那个祸害呢?她也考上了?”
沈知青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反应了过来,笑道:“杜大娘,你说娇杨啊,她可不是祸害,她是我们的福星!娇杨不仅考上了,她还是所有人里考的最好的,全省第一,是咱们省的状元!我听人说了,娇杨填报的志愿是清大,人家这才叫有出息,我自个儿觉得考得不错,但只敢填一个中农,和人家差远了。”
农村的老太太可能不知道详细的高校排名,但没人会不知道清大和京大。
杜老太一听苏娇杨考上了京大,手里端着的那锅热油‘哗啦’一下就掀翻了,她的眼睛瞪得有牛眼那么大,“清大?那祸害有什么本事能考上清大!她都能上清大,那清大是不是来个人就能上!”
杜老太被沈知青说的这个消息震得不轻,得亏杜老太冬天穿的衣服厚,不然这一锅热油泼在她腿上,她的腿能给活活烫秃噜皮。
沈知青知道自个儿的能耐,要是没有苏娇杨最后一个月的帮助,她根本不可能考上中农,因此在听了杜老太这些抹黑苏娇杨的话之后,沈知青直接翻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白眼。
“苏知青学习好,懂得多,全村就属她脑子灵光,她要是考不上,我们这些人还要不要活了?你觉得清大容易考,要不老太太你也报名考一次?六个月后就考第二场了,老太太你加油啊!”
沈知青撂下这句话后,就乐颠颠地走了,嘴里还哼着喜庆的小调,独留杜老太一人在料峭寒风中瑟瑟发抖,怀疑人生。
“那祸害考上清大了?全国最好的那个?”
“那祸害凭什么考上清大啊!她何德何能,怎么就能考得上清大?”
“那祸害居然是全省状元?”
“乖乖,要是她没和振华离了,这老杜家不就祖坟冒青烟了吗?家里出一个全省状元,这绝对就翻身了啊!”
杜老太腿上的热油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她却仿佛是给勾了魂儿一样,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平日里她最稀罕的油盆掉在地上磕出一个核桃大小的疤来,杜老太都仿佛没有听到那声响一样。
杜家大儿媳心疼那一盆刚炸过地瓜丸子的热油,抽抽着嘴角走到杜老太身边,道:“妈,你可别喊人家祸害了,再这样喊的话,怕是会被全村人笑话。”
“人家都成省状元了,要是搁古代,这绝对是要当大官儿的,咱家眼瞎,把这么好的人给推出门外,村里其他人指不定怎么笑话呢,你要是再喊人家祸害,那咱家还要不要在村里活了?”
“更何况,我觉得当初就是你做的不对。人家是从城里来的,见得世面比咱广,人家还是大学生,念的书、懂的知识都比咱多,人家要嫁给振华,那是下嫁,能图咱家的傻?肯定是想和振华朝好日子一起奔的,你非说人家蛊惑了振华,把脸给闹得撕破了。”
“你想想,在认识苏知青前,振华和村里的汉子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没念过几年书,就是长得精神了些,可要是我选的话,我宁可找村里别的汉子也不找振华。”
“这话虽然难听,但道理您不会不明白,振华做事儿不踏实,整天想着投机取巧,油嘴滑舌的,不是那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好庄稼汉。”
“苏知青见识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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