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娇杨这么执着, 陈润之老先生也就没有再阻拦, 他同苏娇杨道:“那篇文章是全英文的,我记得当初国内科学院那边数学研究所有人翻译过, 不过译本很难再找到了,你不如直接去数学系的资料室找外文本。”
“那篇文章发表在七一年的《数学科学》上,具体是哪一期我记不大清楚了, 但那个成果是在前半年发表的,你可以重点关注一下第三期与第四期。”
“另外,我建议你将《数学科学》、《数学年刊》、《数学分析》、《数学发明》等期刊都重点关注一下, 你别看我们数学系的屋子挺破, 但资料室里的藏书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只不过里面藏的很多书籍都是国外的原著,很多人囿于语言限制,根本读不懂罢了。”
“另外,娇杨同学, 我再给你个建议, 如果你打算在学术这条路上走远、走出名堂来, 外语必须得学,尤其是英语。西方工业革命比我们早了数百年时间,这直接奠定了英语在世界科学舞台上的重要性。”
“我们这些做科研的人,不能仅仅关注着自己门前那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还得放眼全世界,去了解世界各地的科研人员走过的路、正在走的路以及将来计划走的路,只有这样, 才能形成一个宏大的格局,才会更好地把握自己的研究目标、研究方向等等。”
“我知道你们这些曾经上过山下过乡的人,可能会很反对学外语,但你要是信我的话,还是得去学,而且必须学好。”
“当你取得一些成果的时候,你会发现,国内的舞台实在是太小了,我们国防科大的数学系可能不是国内顶尖,但也不差,你站在国防科大数学系的这个平台上,稍微努力努力,就会跳到世界舞台上去。”
“当你真的跳到世界舞台上的时候,你便会发现语言的重要性。若是你不懂人家的语言,就算人家指着你的鼻子笑骂,说一些恶毒难以入耳的话,你都会一无所知,指不定还会同人家说一声谢谢,可笑不可笑?”
“当年民国的那些大师们疯狂地学外语,建国初期那些老教授们也疯狂地学外语,每个老教授都至少会个两三种语言,是为了什么?他们是和自己过不去吗?不是,他们是为了站在国际舞台上的时候,能够不被人轻视,能够维护国家的脸面、国家的尊严、国家的得体。”
“启超先生曾经讲过,少年强则国强,未来的世界是你们的,你们都需要努力加油!”
“每一代人都肩负着不同的使命。我们这一辈人就算再努力、再拼命、再和自己过不去,那也只能为我们国家的科研事业打好地基,至于如何在这地基上建造高楼大厦,那是你们这一辈人的使命,娇杨同学,不要让我失望。”
陈润之老先生突然煽情的话就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苏娇杨的心上,苏娇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资料室的。
脑中发懵地借到了一沓资料,又顶着懵懵的脑子回到了宿舍,捧着专注水壶灌了好几口,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翻开陈润之老先生推荐给她的那本杂志,找到了那篇‘证伪黑德尔猜想’的文章,摊开在书桌上,苏娇杨又拿出一个本子来,开始细致地抄写全部论证过程。
这些资料极其宝贵,半点都不能破损,而且苏娇杨也希望自个儿能在抄写的过程中发现原作者的思维漏洞……可这篇文章是被国际数学联盟的许多大牛级数学家验证通过的,怎么可能存在明显的漏洞?
苏娇杨用了将近三小时的时间,将所有论证过程全部抄写了一遍,顺带着将原作者在论证过程中用到的数学方法全部罗列了出来。
仔细数数那些数学方法,就算苏娇杨无法完全认可论证过程,她也已经认可了这篇论文的作者。
能将这十来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方法糅合在一起,如臂所指一般灵活运用,只为解决一个问题……这样的人的确是个天才。
天才也是允许犯错的。
这个加拿大学者运用的数学方法及其来源都在参考文献中有明确的标注,苏娇杨将自己不熟悉的方法全都挑了出来,揪住其中某一篇文献深扎进去,发现弄不懂的地方后,再去更深入地挖掘参考文献……
这个过程就仿佛是之前只揪到了一片树叶,现在却需要将所有树根都挖出来,并且还要理得清清楚楚,相当耗费时间。
有些文献是数学系资料室就能找到的,有些文献则需要去图书馆找,还有一些文献这两个地方都找不到,苏娇杨只能委托图书馆采编部的人去采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