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病房了。”
郭平厚转过头来,老泪纵横,却没有哭出声,我看得出他强忍的痛苦,“女儿,你可一定要好起来,爸爸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万景渊手指抚上我湿润的眼角,“你乖乖的,我们都在外面守着你,谦谦天天打电话来找妈妈,等你转到了普通病房,我们就转院,转回丰云市去,你就可以见到谦谦了,你为了谦谦,一定要挺过来,知道吗?”
看见他们,我情绪很激动,只一会,我便感觉很累了,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忍着全身近乎麻木的疼痛,“爸,我,没事,景渊,谦谦……”
万景渊脑袋凑过来,“姨妈姨父在家陪谦谦,小晴也在,没让谦谦去早教,也没让谦谦出门……”
我舒了一口气,费力的抬着双眼皮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粘合在一起,护士走过来,“病人已经很累了,该休息了。”
万景渊带着温度的大手抚着我的脸颊,“别害怕,我们就在外面,我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天天都在隔着玻璃墙看着你。”
我的视线移到郭平厚身上,他眸光痛苦,“女儿,爸爸等你回家。”
万景渊和郭平厚走后,我闭上眼睛,想要睡去,却迷迷糊糊却怎么样也睡不安稳,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撕扯的我浑身难受。
车祸摧毁了我的身体,却像是也摧毁了我的智商,我再也想不起来工作和车祸,我只想到了谦谦,想着谦谦小小的身体在我面前蹦来蹦去……
ICU,人类褪去了最后一丝尊严,全身赤裸的躺在病床上由护士4小时照顾,直到过了两日,我慢慢回笼的思想才开始思虑车祸的问题。
可是,这日只有万景渊来看我,我问他,“我爸呢?”
万景渊抿了抿唇,“公司忙,走不开,明天来。”
我盯着他的眼睛,“车祸怎么回事?”
万景渊眸光黯然,“意外。”
我吸了一口气,想要抬手,却扯动了胳膊的伤口,一股子钻心的痛直击心底,我情绪激动道,“实话。”
万景渊连忙从被子下握住我的手,“飞儿,你别激动,我告诉你实话,车祸不是意外,司机是个杀了五个人的在逃杀人犯,撞了你们的车也没有逃,当场就被抓住了,他一口咬定是个意外,反正他横竖也是个死。”
我眸光黯然,这是有人要我的命啊,可是我到底得罪过什么人,以至于让对方恨我恨的要如此处心积虑的置我于死地。
“还有呢?”
“郭叔在彻查此事,警方也在不遗余力的审讯,而且这次的车祸,显然是人为的,你到了这里,先是食物中毒,接着就是车祸,哪有那么多巧合。”
我一时又有些情绪激动,万景渊又连忙安慰我,“你放心吧,郭叔说了,无论如何也会把这一连串的事情查个清清楚楚,绝不能再让你受一点伤害,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赶紧好起来。”
第二日,郭平厚和万景渊一起来了,我说:“爸爸,你别担心我,我会好起来,你别来回奔波了。”
郭平厚瘦了,眼睛里布着血丝,干瘪的嘴唇勾起欣慰的弧度,“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还有一个星期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万景渊拿出手机,翻开戴子谦的照片把屏幕递到我眼前,“这是我们的儿子,你看,是不是又帅了。”
我儿子当然帅,我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漾开,万景渊又柔声哄着,“还有一个星期,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郭平厚见状眼里的疲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温和。
万景渊每天都会来陪我说会话,郭平厚有时来,有时不来,虽然我心疼他,不想让他两地来回奔波,还是阻挡不了他看女儿的那颗心。
都说患难见真情,万景渊付出的房子车子财产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他抛下一切天天守着我,只为了每天来陪我一会,我在乎,这不是可以用财富来衡量的真情。
我凝着万景渊发白的唇瓣,我在ICU里面遭罪,他在外面也寝食难安,我嘴角浅勾,多想可以抬起胳膊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万景渊幽暗的眼眸缀了光亮,柔声道,“宝贝儿,你想什么呢?”
郭平厚在旁,我怎么好意思说,如果他再跟我提出领结婚证,我一定要把他变成我户口本上的配偶,人生几十年,意外随时降临,我为什么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依靠着顽强的求生欲望,我顺利的渡过了危险期,转到了普通病房,虽然全身多处打着绷带,钉着钢板,虽然全身都在痛着,痛的我睡不着觉,可是,我活着。
只有活着,才是一切的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