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修是胡家屯的人,但是他却从小送到他姥姥家去了,因为他的舅舅年少就得病死。于是他不随他父亲胡广姓胡,而是随他舅舅姓李。在农村,这叫做:过继。
李元修的姥姥家算不上有钱人家,家有二亩薄田,生活也是过得去。但是李元修只读过两年的私塾,因为他的姥姥有病就再也没有读私塾。
都说“倒插门”的人受欺负,可是李元修这个“过继”过来的人也受欺负。李家集的人也是经常欺负李元修,不为别的,就为李元修姥姥家那点可怜的家产。
隔壁的李二根经常找茬大骂李元修以及他姥姥,而李元修的姥姥就是被李二根气病的,而且这一病就不见好。
李元修家屋后面有一棵大树,长得歪了一些,原本是在李元修家的地头上,但是却被李二根偷偷将树伐去。毕竟巴掌大的村子,你李二根偷偷将树伐去是捂不住的。
李元修的姥姥找李二根评理,结果李二根不讲理,反而将李元修的姥姥大骂一顿。李元修的姥姥去找村里的族长评理。
李白通是李家集的族长,相当于现在的村长,村子里最有权威的人。
李元修的姥姥跑到李白通家里哭哭啼啼的道:“族长,你可要为我老婆子做主,李二根偷砍了我家的树,还不讲理,大骂我。族长,你可的管管这个李二根,否则他眼里还有你族长吗?”
没想到李白通道:“吵什么吵?原本就是你家的树长到人家的地里去了,你想,那大树的树头有多大?遮了多大的阳光?让人家的地里什么都不长,人家说什么了?人家什么都没说,如今人家只不过将树砍了,你就哭哭啼啼来闹事?如果人家问你索要这些年的遮阳费,你能赔得起吗?”
李元修的姥姥被李白通这一番歪理说的一愣一愣的,“族长,你可要一碗水端平,我家那可是一颗一搂多粗的大楸树。少说也得……”
李白通打断李元修姥姥的话道:“不管是多大的树,已经砍了就砍了吧。人家不是没有追求你的责任吗?”
李元修姥姥心里顿时一股莫名的怒火烧起来,“追求我的责任?凭什么追求我的责任?不是我砍了他的树,是李二根砍了我家的树。族长莫非你也老糊涂了?”
“混账,骂谁呢?族长也是你能骂的?”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对着李元修的姥姥就是一耳光。
这个人叫李文澜,李白通的大儿子,起个名字文绉绉的,可惜长得三大五粗,虎背熊腰,力气倒是一大把,可惜头脑不灵活,村里的人背后都叫他李大愣。
李元修的姥姥那能经得住这一耳光的力道,只一耳光就将李元修的姥姥打倒在地。
李元修的姥姥顿时大声哭喊起来:“族长打人了,大家快来看,族长打人了。”
李白通冷声道:“你也不用在这里撒泼,你当我不知道你两年前年救了一个官府通缉的妖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和李元修都会被砍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李元修的姥姥张大了嘴,心里明白了,这不是李二根要砍她家的树,而是李白通要砍她家树。
自此回去后,李元修的姥姥一病不起。李元修听说这事的真相当即嚷嚷着要砍了李白通父子。
李元修姥姥苦苦拉住李元修道:“李元修,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要动脑子。李白通不是好人,你砍了他你还能活的下去吗?这样做不但会连累到你的父母,更会让村里的人笑话你。”
姥姥给李元修擦了擦眼泪又道:“一个人想死很容易,活着才是最难的,你看看李文澜那虎背熊腰的样儿,你能砍得过人家吗?你这是去送死,死了以后还要背上一个恶名。这样蠢的事咱们不能做,如果你能砍了他还不负责人,我不会拦你,但是现在不行。”
李元修不服气的说道:“可是咱们就让他这么欺负咱们吗?”
姥姥叹口气道:“那又怎么样?那群蒙古鞑子欺负咱们这么多年又怎么样?咱们不是还活着吗?李元修,你记住,要是姥姥那天不在了,你就将咱们家的地和房子卖掉,回胡家屯过日子。”
“姥姥,咱家的地还被李白山割了一分地,咱就这么算了吗?”
“唉,李白山是李白通的弟弟,咱们斗不过人家,忍着吧。”
李元修不甘心,但是他还小无可奈何。看着姥姥的模样只能心痛如刀绞。
十五岁的李元修无所事事,没事他就围着李白通家转悠。
这一天李元修看到李文澜又在打量李元修家的树,李元修心里一沉:难道又想砍我家的树?
李元修跑回家,对姥姥低声道:“姥姥,我今天看到李大愣又在打量我们家的树,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这个天杀的混蛋。”可是骂归骂,她可是被李白通抓住了把柄。其实李白通也是没证据,吓唬她的话。
“李元修,你今天就去马店,问问马木匠,这些楸树他要不要,只要他要,不管多少钱卖给他。”
“好,姥姥,你休息吧,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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