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启程

，还有给她留下各种回忆和经历的城市，库艾瑟。

    此番跟随父亲出门，露娜不是去玩的。阿莱克斯的死，海德利的真面目，卡文迪许的隐情，这些都让她深切体会到自己过去是多么天真。如果能置身一个新的环境，增加新的见闻，对诸多事情有个起码的判断，阿莱克斯的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她明白，自己需要提升的不是医术。秋山市，她期待在那里找到答案。

    ======

    时间回到5月2日晚上。

    好不容易逃出警察包围的海德利，在直升机里坐着，还没把气喘匀，就遇到了新的麻烦。

    直升机飞过高尔夫球场的一片树林上空时，突然从树林中射出一道光束，击穿了直升机的尾翼。机身立刻失去平衡，摇摆着下坠。留下一溜浓烟后，直升机在树林外的空旷平地坠毁了。

    海德利费力推开门，不顾全身的疼痛，咳嗽着和浓烟一起钻出来，抢了几步扑倒在地，猛吸几口气。这工夫，一伙手持武器的士兵，从树林中现身，迅速把他围住。

    正中间一个人走得比较慢。海德利两手支地让自己坐起来，望着那个人。

    “贝尔德，果然是你。欧因也是你干掉的吧？”

    “这得怪你自己不小心，那个欧因根本就不堪重任。”

    贝尔德望着眼前的手下败将，没有血色的脸再次露出瘆人的笑容。

    “哼，不过是你运气好罢了。”

    “也许吧。可是塔兰纳特，不，海德利，你那些小打小闹，到头来还是没成大气候啊。顺便告诉你，那个男佣也是我唆使过去的。”

    “这我能猜出来。行了，别废话，赶紧杀了我吧。”

    “你肯定得死。但在那之前，我还有话要问。”

    贝尔德站近一些，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你为什么绑架那个女孩？”

    “你关心的就是这个啊。嗯……”海德利不屑地撇撇嘴，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我其实早看上她了，想来个金屋藏娇。”

    “别跟我扯皮，海德利。”

    贝尔德一脚踩在海德利的脚踝上。海德利疼得叫了一声，但还在嬉皮笑脸。

    “‘地鼠’跟我说过，你的医院几乎承包了库艾瑟所有公司的员工体检工作，实际是借机收集被体检者的身体数据，这其中就包括那个露娜·萨鲁多。”

    说着，贝尔德更用力地踩下去，脚下发出咯吱的声音。海德利的脸扭曲着，疼痛难忍。

    “收集这种数据，明摆着是用于人体实验。但我认为你不具备全面实验条件，背后一定有帮手。说，是谁？你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一系列的拷问没有撬动海德利的嘴，他根本就没听进去贝尔德的话，断断续续发出哼笑声。

    “贝尔德，我加入黑部队，最初就是为了我自己。你以为布莱克那老头在谋划什么，我心里没数吗？”

    “果然，你的目的也是伊斯缇斯吗？”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海德利的笑点，让他哈哈大笑，不能自已。笑罢，他用讥讽的口吻说道：“伊斯缇斯？可笑！所以说我根本不屑与你们为伍。都什么时代了，还把目光放在那种陈旧又不靠谱的东西上！我告诉你，贝尔德，布莱克的计划一定会失败的。”

    贝尔德沉默了一下，海德利的话让他多少感到意外。

    “这就是你背叛我们，和别人联手的理由？”

    “没错，就这个理由，但是……”

    海德利重伤的身体动了一下，周围的士兵举起了枪。

    “你别想知道他们是谁。”

    他敏捷地掏出手枪，没有指着贝尔德，而是顶在自己太阳穴上，扣下了扳机。

    贝尔德踢了一脚海德利的尸体，看他确实死透了，便带上几个士兵到直升机的残骸里搜索，但除了受伤的飞行员，什么也没找到。心情不好的贝尔德开枪把飞行员打死，又站在残骸外。

    虽然除掉了海德利，贝尔德也明白，有人在抢他们的生意，而且这个对手比想象中的要强大，要有震慑力，可以让海德利不顾死活，执意背叛他们。

    能做到这一点的组织和个人，贝尔德心里有几个选项，每一个都是足以让他头疼的对手。

    “西拉达那边什么情况？”他问身边的士兵。

    “卡鲁队长伏击迪米特失败了，还受了伤，但研究所成功销毁，这大概是北冰国时间10点的消息。”

    “也就是三个小时以前吧，雷恩斯呢？”

    “雷恩斯队长正在处理锡兰大学那边，似乎不太顺利。”

    贝尔德不禁苦笑了一声，这年头想干点事可真难啊。本来迪米特和秋山市就够闹心了，今天又冒出个身份不明的劲敌。以后的活该怎么干，得好好计划一下。

    “我们的计划偏离太多了，马上启程回北冰国，必须遏制这种形势。”

    “是去支援雷恩斯队长吗？”

    “那边倒无所谓，我担心是探灵器，还有马尔托恩魔盒的情报也漏了出去，要是再被海德利的雇主抢先就麻烦了。全体集合，出发。”

    ======

    贝尔德没有发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一双眼睛的注视之下。距离他们400米远的另一处小树林里，一个身穿墨绿色迷彩服的男人笔直地站在一棵树的树枝上，一动不动，观察着坠机现场。他眼睛戴着小型望远镜，耳朵挂着通信器。看到贝尔德带队离开，他将望远镜推到额头的位置。

    “海德利自杀了，海龟。”他说。

    通信器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自杀吗？看来他还算有点骨气，没把我们说出去。其他情况呢？”

    “贝尔德搜索了海德利逃跑用的直升机，没找到什么，飞行员被杀。此外拦截了当地警方的通信，他们认为这是一起普通的绑架事件。被绑架的露娜·萨鲁多已经获救，她的男佣阿莱克斯·桑德尔坠楼死亡。海德利其余18名部下在他逃跑后不久就全部投降。目前警察正在追踪直升机的位置。”

    男子的声音起伏不大，很有规律，像打字机发出来的一样，照本宣科般说出这些。通信器里的人十分满意。

    “妙，妙极了，这样我们也不需要做什么善后了。”

    停顿一下，那人又说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放着海德利自生自灭吗，獠牙？”

    “那不是我的职责所在。”

    “呵，好吧。维迪艾这边没事了，你明天到北冰国的俄利雅德去。我猜黑部队接下来会抓紧回收马尔托恩魔盒，我们也要有所行动。光靠恶鬼一个人可能有些吃力，你到那待命，等我的指示。”

    “了解。”

    接受完命令，男子向后一跃，遁入树林的阴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