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空

我才看清，那个人，是吴杰。

    看他举头望明月的动作，莫不是在思念故乡？但是今天这月亮并不是圆的，也不是勾状，而是我觉得最不好看的大半个月亮的样子，有什么好赏的呢？

    不过乡村的夜空很干净，一眼看去是澄澈的黑，中间散落着繁星数点。现在还不是盛夏，所以感觉星星并不是特别明亮。不过这夜空确实很美。

    很久没看到过这样的星空了。虽然月不明，星不密，却让我有点怀念儿时的情怀。

    在以前家里还没有钱装空调的时候，盛夏时节的夜晚总是难熬的，那时候晚上便会把藤床搬出户外乘凉。我也有睡在外面的经历。虽然那时候年纪小，会害怕爸妈说的会有坏人把睡外面的孩子捉走的恐吓，农村的蚊子也是格外地多，但是为了那不时吹过的清风，倒是有些无所顾忌了。

    那时候躺在藤床上，睁开眼便是夏日的星空。月明星稀，同样的，繁星挂满天空的时候，我也没有注意过月亮跑到哪里去了。只是很有兴趣地看着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仿佛排布得非常有规律的夜空。

    当然，能认出的只有北斗七星，我也只认识这种常识性的了，但是认不出星星，并不能阻碍我欣赏它们的美丽。

    这种情怀在长大后就渐渐缺失了，一是因为看得多了自然不觉得有多稀奇了，二是有了空调没必要再去户外受蚊虫叮咬的痛苦，所以，不知不觉居然有很多年没有注意过头顶的星空了。

    想到我本来是在看吴杰在干嘛的，却被夜空夺走了思绪，不觉轻笑了自己一声。这一声轻微的笑，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明显，吴杰显然是听到了，扭过头朝我望过来。、

    看清楚是我，他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我为什么发笑，便答道：“我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儿时的趣事罢了。”

    虽然发笑的原因不是这个，但是这个理由却是可以的，吴杰听了，对我道：“你小时候也能看到这么干净的夜空吗？”

    “不止是小时候，现在也能看到的。不管环境怎么污染，农村的那片天空都是明亮的。”

    “你也是农村人吗？”

    “是啊，现在户口还是农村的呢。”

    “我以前也是农村的，现在不是了。”吴杰有些伤感地道：“在城市里打拼了太久，老家也没人了，我就把户口迁到了城市，现在想想才觉得不理智。感觉有一天会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杰哥不必这么说嘛，你看上去这么年轻有为的样子，还怕无家可归吗？”我这么说完全不是恭维吴杰，而是吴杰浑身都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息，那种气质不好描述，但是感觉是非常清楚的。

    “说得也是，这年头，有钱什么都不怕。”吴杰好像是被我安慰好了的样子，其实我明白他是不欲深谈了。看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呢！

    但是这个男人的故事，他不愿意说，我也没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去打听。一时之间，院子里两个男人都对着夜空开始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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