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左靳南没有回来。
阮宁渊也等了整整一个晚上,数次打电话给他,但是始终都没有人接听。她多多少少知道,他应该是在忙着处理这件事情。
公司内部,有左志成和股东们的要挟,而外部却又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现在的他,一定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阮宁渊只能打电话给阮宁唤,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这件事情的进展,但是他却回答,还没有查到什么东西,左氏将消息封锁了,现在根本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此刻,阮宁渊只觉得这个不大的房子却安静地可怕,那种陌生却又熟悉的不安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就和消息公布的那天一样,那么令阮宁渊觉得难受。
她站起来,在客厅里不停地来回走动,一直等到了早上六点多,她再也等不住了,着急忙慌地出门,打车去了左家老宅。
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的,还有左老爷子。
阮宁渊一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左老爷子,心中隐隐有几分萧瑟,不过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左老爷子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脸上原本就有许多皱纹,但现在只觉得一道道皱纹都加深了很多。
而他的脸上更是多了许多的倦容。
“爷爷。”
阮宁渊走进客厅后,见左老爷子久久都没有反应,浑浊的双眸怔怔地凝视着前面的某一个点,便出声喊了一句。
左老爷子回过神来,看向阮宁渊,却是久久没有反应。一直过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他才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靳南他……”此刻,阮宁渊的确是没有了什么心情继续和左老爷子虚与委蛇,她索性开门见山地直接说,“昨天晚上,他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而且,我也听说了左氏集团在k市的事情。爷爷,你知道吗?”
左老爷子听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了?”
她点点头。
“看来,这件事情是瞒不住了。”左老爷子的声音满是苍老,少了好几分以前的精神。
以前,阮宁渊看着左老爷子,看着他处理事情的手段,说话交代任务时的果断坚决,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已经将近九十岁的老人家了。
可是现在,左老爷子终于给了阮宁渊一种真实年龄的感觉。
只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外面坐着等看我们左氏集团笑话的人很多。”左老爷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昨天晚上那边传来消息,原本被救进重症监护室的人,昨天晚上去世了。”
阮宁渊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力道太大,唇腔里立马涌满了血腥的味道,“那靳南呢?”
“他已经赶到k市去了。”左老爷子沉重地摇摇头,“现在是两条人命,这个消息应该是瞒不住了。对了,你把电视打开,我们看看事情怎么样了。”
昨天,不管是网络上,还是新闻杂志上,都还没有左氏集团这一次事故的消息。但是经过了一个晚上,加上另外一个人也去世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估计是所有的人肯定都会知道了。
阮宁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按了一个频道,播放的正好是左氏集团的新闻。
记者们都已经去到了事故的现场,摄像机拍着现场的画面,石碓压得到处都是,稍稍有些空荡的地方都已经被死者家属们拉满了横幅,说要左氏集团血债血偿,说不弄得左氏集团破产,就对不起去世的家人。
现场还挤满了围观的人。
阮宁渊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一分钟都不愿意挪开视线,甚至连眨巴一下眼睛,都怕会错过左靳南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