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上沉浸数十年,也已来不及回力招架,急忙中纵身跃起,从旁人头顶窜了出去,这才避过了长剑破腹之厄,但嗤的一声,大腿旁的裤脚终于被剑尖划破。
焦公礼心中暗叫一声:“好险!”这时焦公礼两名徒弟已挥刀把孙仲君拦住。两人刀风虎虎,舍命相扑。孙仲君嘴角边微微冷笑,左手叉在腰里,右手长剑随手挥舞,登时便把这两个大汉逼得手忙脚乱,团团乱转。
焦公礼接过焦宛儿手中的书信,大叫道:“住手,住手!我有话说。”两名徒弟听得师父呼喝,忙收刀退下。一个退得稍慢,砰的一声,胸口被孙仲君踢了一脚,“蹬蹬蹬”连退数步,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立刻惨白无比,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焦公礼向孙仲君瞧了一眼,强抑怒气,叫道:“各位朋友,请听我说一句话!”大厅中本已十分混乱,当下慢慢静了下来。焦公礼道:“这位闵朋友怪我害了他的兄长,不错,他兄长闵子叶是我杀的!”大厅中一时寂静无声。
闵子华呜咽道:“欠债还钱,杀人抵命。”闵方武师纷纷起哄,七嘴八舌的叫道:“不错,杀人抵命!十条命抵一条。”“焦公礼,你自己了断吧!”
焦公礼待人声稍静,朗声道:“这里有两封信,要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过目。要是这几位前辈看信之后,说焦某该当抵命,焦某立即当场自刎,皱一下眉头都不算好汉。”众人好奇心起,纷纷要上来看信。焦公礼道:“慢来。请闵二爷推举三位前辈先看。”
闵子华不知信中写的是甚么,叫道:“好,那么请十力大师、郑岛主、梅大哥三位看吧。”三人接过信来,一起凑在桌边,低声念了起来。太白三英则铁青着脸,在一旁窃窃私议。
十力大师第一个看完了信,说道:“依老衲之见,闵二爷还是捐弃前嫌,化敌为友吧!”他在武林中声望极高,武功见识,众人素来钦服,此言一出,大厅上尽皆愕然。
闵子华接过信来,先看张寨主的伏辩,张寨主文理不通,别字连篇,看来还不大了然,再看丘道台的谢函,那却是叙事明晰、文词流畅之作,只看到一半,不禁又是羞愧,又是难过,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突然之间,心头许多一直大惑不解之事都冒出了答案:“太白三英来跟我说知,害死我哥哥的乃是金龙帮焦公礼。我邀众位师哥助我报仇,大家却都推三阻四。水云大师哥又说要等寻到师父,再由他老人家主持。
众师哥向来和我交好,怎地如此没同门义气?只有洞玄师弟一人,才陪我前来。我仙都派人多势众,遇上这等大事,本门的人却不出头,迫得我只好去邀外人相助,实在太不成话。原来我哥哥当年干下了这等见不得人面之事。众位师哥定然知道真相,是以不肯相助,却又怕扫了我脸面,就此往失踪多年的师父头上一推,只有洞玄师弟年轻不知……”
忽听梅剑和叫道:“这是假造的,想骗谁呀?”伸手抢过两信,扯得粉碎。焦公礼万料不到他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碎了两通书信,这一来,他倚为护身符之物重又消失,不由得又急又怒,脸皮紫胀,大喝道:“姓梅的,你要脸不要?”
梅剑和冷冷的道:“也不知是谁不要脸?害了人家兄长,还假造几封狗屁不通的书信来冤枉死人,明知死无对证,任由你撒个漫天大谎。这样子的信哪,我关上了门,一天可以写一百封。我马上就写给你看,你信不信?你要冤枉十力大师无恶不作,冤枉郑岛主杀了闵二哥的兄长,那样的信我都会写。”
十力大师与郑起云本觉闵子华理屈,听梅剑和一说,又是踌躇起来,不知这两封书信到底是真是假,两人面面相觑,难以决断。
吴平见师父如此受人欺辱,气得满脸通红,扑地跳出,挥刀向梅剑和砍去。梅剑和身子微侧,已拔剑在手。一道剑光闪过,吴平狂叫一声,单刀脱手,梅剑和的剑尖已指在他的咽喉正中,喝道:“你跪下,梅大爷就饶你一条小命!”
吴平连退三步,但梅剑和剑尖始终不离喉口。梅剑和笑道:“你再不跪,我可要刺了!”
吴平头一扬道:“你刺吧,婆婆妈妈干甚么?忒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