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敖东回到金陵的第二天,萧景泰的案子卷宗便抵达了刑部。
韦钟磬仔细看完了卷宗资料后,便让下属备轿,即刻进宫,将案子的详情禀报给皇帝。
洪明是朝廷任命的女学馆主,且他又是进士出身,天子门生,皇帝对这个案子也表示过关注。此刻接到萧景泰已经将案子破了的好消息,韦钟磬心中颇为自得,自然要第一时间将案情呈报给皇帝知道。
“......景泰这办案效率,倒真是不负陛下的夸赞和信任!”韦钟磬站在皇帝几案前面拱手说道。
皇帝翻看往卷宗后,原本有些黑沉的脸色因韦钟磬的话稍稍有所缓和,嘴角微扬起一丝弧度,点点头道:“萧爱卿的确是刑狱上不可多得的人才,案子能在短短时间内告破,朕很欣慰,这也是韦爱卿你调教有方的功劳。”
“微臣汗颜。”韦钟磬忙拱手低头,紧接着问道:“这案子虽然破了,然案情始末竟是如此出人意料,苏泷血腥报复,手中沾有两条人命,依照大周律令,杀人者以命偿之,这无可厚非,只是另一名凶犯魏老汉,其原本就是受害者的家属,且此次并没有直接出手伤人,是否也当同罪处之?”
皇帝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来。
洪明一案的真相,的确是他所料未及的,身为天子门生,又是为人师表者,竟行如此禽兽之举,洪明他这是将礼义廉耻视若无物,又是将皇恩圣德置于何地?
皇帝心中对洪明充满了厌恶,对于他的死,没有丝毫的惋惜。
“案子该如何量刑定夺,刑部看着办就行了!”许久后,皇帝才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来。
韦钟磬仔细观察了一下皇帝的神色,心中有了主意,恭敬的道了声是,领旨退出了御书房。
... ...
钟萃宫内。
珍贵妃正挑选着内务府送进过来的坚果准备做点心。
内务府掌事刘公公嘴脸谄媚,一样样地细致的介绍着坚果的来处,话里话外不乏讨好之意。
珍贵妃挑起黛眉看了这位惯会来事儿的刘公公一眼,寻思着需要用到的食材,挑选了几样出来,就摆手让人退下去。
刘公公在宫中伺候多年,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六宫之主,他眼不瞎耳不聋,自然清楚。临退下前,刘公公笑着对珍贵妃说道:“娘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遣人告知老奴一声,老奴即刻给娘娘送过来!”
“有劳刘公公了!”珍贵妃笑着说道。
刘公公躬身施了礼,极有眼色的退下去。
珍贵妃让婢女们把挑出来的坚果拿下去处理,自己拍了拍手,走回软榻上坐下,接过嬷嬷递上来的参茶,优雅的抿了一下口。
她年岁比皇帝大了不少,因此平素珍贵妃极注重保养,每天燕窝、参茶、珍珠末是从不间断,内务府内进贡上来的那些凝脂雨露胭脂水粉也是紧着钟萃宫这边用,所以珍贵妃虽然早已过了花季雨季的年龄,可面相却并不显老,与皇帝站在一块儿,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倒是十分的般配。
嬷嬷一面跟珍贵妃说着宫中琐事,一面替她揉着肩背。
嬷嬷的推拿手艺这些年来早已经练得如火纯情,珍贵妃闭着眼睛,舒服的就要睡过去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嗓音骤然穿透了耳膜。
珍贵妃倏的睁开了双眼,脸色带着几分怒意转头望向殿外。
“嘉仪娘子,娘娘正在休息,您先等候片刻,奴婢这就进去通报!”外头传来了宫婢的声音。
“让开......”嘉仪县主厉声喊了一句,紧接着,外头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不稍片刻,人便像阵风儿似的闯了进来。
珍贵妃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训斥嘉仪县主的冒失,她便扑了过来,抱住她的腿哭道:“姐姐,姐姐你要救我!”
这又是出了什么事了?
珍贵妃无奈的吐了一口气,拉着妹妹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她问着,眼睛随之在嘉仪县主身上扫了一圈,这才发现妹妹此刻的形容极为狼狈。
淡紫色的轻纱罗裙松散褶皱,裙角上还有彗星拖尾的喷溅血迹,至于脸色,搭配着凌乱的发髻,那只能用苍白若鬼来形容了。
“姐姐,珊瑚差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嘉仪县主抹着泪说道。
珍贵妃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最是在意自己的外貌衣着,此刻如此形状出现在自己面前,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她摆手让伺候的婢女都退下去,只留嬷嬷一个人在殿内伺候。
嬷嬷倒了一杯参茶递给嘉仪县主,说道:“娘子先喝口茶压压惊,有什么事儿不都有娘娘在么?”
嘉仪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几口把参茶喝下去,这才开口说道:“姐姐,昨晚有人潜入府内,想要杀了我。”
珍贵妃闻言露出骇然之色,瞪大眼睛问道:“怎么回事儿?”
“幸好有刀疤脸在,不然......”嘉仪县主说道,又呜呜哭了起来,泪水啪嗒啪嗒掉个不停,咬牙切齿道:“一定是荆世男那个混蛋,上次我就跟姐姐您说过,我知道了他那么大的秘密,荆世男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一定会杀了我灭口。果不其然,他终于忍不住要对我下杀手了......”
珍贵妃简直不敢相信,天子脚下,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凶杀人?!
但想到这个荆世男的真实身份,珍贵妃便有理由相信他会这么做。
“难不成荆世男已经知道咱们在调查他 ,所以狗急跳墙了?”她看着嘉仪县主问道。
“一定是这样的,姐姐,金陵城内他一定是安插了眼线的,他有着那么大的把柄留在我手中,肯定不敢掉以轻心。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胆敢对我下此黑手,姐姐,您要替我做主啊......”嘉仪县主摇着珍贵妃的手臂哭道。
“你先别哭,既然他已经将毒手伸到本宫身边来了,本宫岂能容他?”珍贵妃脸色沉了下来,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默了片刻后才问道:“刺杀你的人,可留有活口?”
“有三个是被刀疤脸杀了,活捉了一个,可他竟然趁着我们不备,咬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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