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黑夜钢琴曲

身上涌动，一对黑色的翅膀从他的背后弹出。他静静的行走，似神，似魔，直到走到钢琴前，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属于门德尔松的瑰丽宫廷雕刻花纹。

    “男人就应该站着歌唱，即便前方是千军万马，你要有这样的气势，和心态。”

    耳边仿佛传来那个男人鼓励的声音，就像是还在昨天。

    “佳明，因为男人生来就该是顶天立地的啊！”男人重重的拍下肩膀。

    程佳明迟疑的看向肩膀处，那里只有凝结成光束的月光。

    “《帕格尼尼大练习曲》”

    程佳明低语一声，撤下琴键上的罩布，双手按了下去。

    “狩猎。”

    一首加快节奏的琴音猛烈传出，如同胡桃公主挽起加冕仪式的礼服，走在施华洛世奇水晶上，身后是列成一队的士兵们拉动风琴。

    每年到家的第一晚，程佳明都不会忘记弹这首曲子，只有这样才不会忘记仇恨吧。只有他才知道的仇恨！

    蝴蝶起舞，化为了一场永远无法追回的光阴。

    ……

    程潇潇看着窗台上的月见草，月光下，花朵发散着微微的柔光，很是神奇。

    可是她记得怜若老师说过，这种月见草寿命只有十个小时，她突然又有些伤心。这意味着，在天亮后，她可能就看不见这种草了。

    说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程潇潇其实很不理解的一点就是，为什么每一年他都要回去一个人住，明明这里有空房，是因为知道自己讨厌他吗？

    不过……我是真的讨厌他吗？程潇潇想着想着，又有些疑惑。一些东西似乎被刻意压在记忆深处，不愿回想起，心底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似乎十分倔强的挡在那。

    “我不想死。”

    一道突如起来的女声传来，打断了思路，吓了程潇潇一跳。

    “我不想死。”

    那道声音继续说道，程潇潇慌乱中抬头，看见的是窗台上的月见草，此刻花瓣微微抖动，似乎是在向她招手。

    “花在说话！”程潇潇惊恐万分，虽然小时候看过很多童话故事不过当真的有一天你遇见了童话故事，那一定会是个鬼故事……

    “救救我。”花瓣继续抖动，声音是那么可怜，也在不断衰弱。

    程潇潇忍不住靠近过去，“我该……怎么救你。”

    “一滴鲜血，就好，我只需要，一滴鲜血……”

    声音渐渐微弱，像是将要死去，就连花瓣上的光芒都开始微弱了。

    程潇潇迟疑了一下，把桌子上的红墨水挤出一滴，然后滴了下去。

    “……”月见草。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程潇潇抓住一个苍蝇拍，猛烈的朝着花盆拍了下去。随着一声低呼响起，一大片光点飞出，盆子里的花肉眼可见的枯萎下来，似乎是真的死去了。

    程潇潇立即手忙脚乱的把这盆花装在塑料袋里，在23：00钟哆哆嗦嗦的下楼，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再哆哆嗦嗦的上楼，在程妈疑惑的目光中关上门。

    等到做完这一切，躺在床上，程潇潇才重重的舒口气，为自己的“英勇”举动后怕不已，相信这盆“花”会在明天清晨就被垃圾车收走。

    而在这一刻，程潇潇也突然对这个新来的老师，产生了一丝怀疑，以及……警惕。

    “明天一定要仔细观察一下。”程潇潇暗自嘀咕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