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年贬低他母亲的人,也都已经老了,在明确表现出自己的想法后,再加以雷厉风行的态度,和陛下最终开口,那么所谓妖孽乱朝的诳语,自然便能够了结。
这一点,苏扬能够明白,而以往元集不明白,可现在他也已经明白。
正如元集所言,他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余荭一家无故被屠杀的惨案。
这件事情若想翻案,便要比给母亲正名还要困难。
因为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大衍门的宗主。
是在大魏修行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更是一个很可能在半步问神之上的大强者。
拥簇大衍宗主的人很多,亦或者很多人都不敢去得罪他,若不能拿出绝对的证据,便必然不可能扳倒大衍门宗主。
就算元集不想用大魏律法去惩戒大衍宗主,可以他的实力,若想杀死大衍宗主,便更是难如登天。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苏扬看着元集,说道:“其实对付大衍门宗主也并非毫无办法,殿下之前不是曾与红袖花舫合作,准备刺杀大衍宗主。虽然这件事情成功率不高,但殿下可曾听闻,其实红袖花舫还有别的后手?”
元集的表情略有讶异,显然他并不清楚这一点。
苏扬微微摇头,说道:“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事前想太多皆是无用,因为谁也无法料定,之后会不会再发生其他变化。总之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依照红袖花舫的所展露的信心,他们那所谓的后手,是足够杀死大衍宗主的。殿下需要将自己置身事外,免得溅自己一身血,从而无法脱身。”
“看来的确是我想太多了。”元集默默点头,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经历的越多,便会想的越多,而往往想的越多,便会适得其反。是该简单点才是。”
苏扬笑了笑,说道:“其实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情都不算麻烦。”
元集怔了一下,旋即苦笑一声,道:“真正麻烦的事情,我一直都想控制自己不去想,不管元娣想要杀我的理由是什么,总之回到洛阳后,我会去找她。”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会做。”元集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可能对元娣做出什么,她如果要杀我,我躲开便是,我现在只是想要找出一个原因罢了。”
苏扬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眺望淮墨府的夜景,漆黑如墨,零星的点点灯光,仿佛构成了一副画卷。
画卷虽然简单,但却充斥着各种颜色,自然也会拥有各种是非。
种种是非无法真正看得清。
世间总有解不开的烦心事。
我见淮墨多作画。
想要避免烦心,便不要去做画中人,而是去做那执笔作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