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想正事?”她痛心疾首的嘶喊,暗暗后悔往日的行径,若她没那么在意才学,对儿子多加磨练,也不会落得这样进退维谷的地步。
话音刚落,还没等胡定成回答,便见到管家急急忙忙冲了过来,“夫人、少爷,宫里来了传旨的公公,让您接旨呢。”
曲姨娘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两手推搡着胡定成,让他进房换身衣裳,只可惜那传旨的太监来的极快,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走到了珩苑中。
太监皮笑肉不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胡定成身为庶子,品行不堪,立身不正,不配继承威远侯之爵位,特令侯府从宗族中过继一名嫡出子嗣,考校品行才学后,方可袭爵。”
这话恍如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曲姨娘与胡定成脑袋上,他二人面色惨白,目光空洞,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筹谋多年,好不容易将爵位弄到手了,为何会无缘无故被御史弹劾?
老天爷为什么如此心狠?
恍恍惚惚接了圣旨,待传旨太监离府后,胡定成面色狰狞,两手握拳,一下下捣在立柱上,将双手砸的满是伤口,鲜血淋漓。
曲姨娘甭提有多心疼了,赶忙拉着儿子劝说,“定成,你千万别急,就算从族中过继子嗣,也必须听侯爷的,咱们仔细挑出人选,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嘴上这么说,曲姨娘心底却涌起阵阵绝望,脑海中一片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老侯爷养伤之际,有远亲特地来府告知,说弹劾威远侯的御史与指挥使关系甚密,当时曲姨娘与胡定成就在卧房外,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侯府之所以会被弹劾,竟是谢崇指使的?
说起来,威远侯府也没有得罪过指挥使,不该被如此针对,胡定成颇为不甘,竟亲自上门质问,只换来了一句“问问你那好姨娘做了什么”。
神思不属地回了侯府,胡定成仔细一查,才发现传遍京城的打油诗竟是罗新月弄出来的。她真是不知死活,自己寻死也就罢了,还拖累整个侯府下水。
胡定成恨不得杀了她,但又觉得一死实在是便宜了这个贱人,便将她关入柴房,捆在木柱上,隔三差五便入到房中鞭打罗新月,在她伤重时还特地请了大夫诊治,务必要保住她一条性命。
当初害人的时候,罗新月满心满眼都是对周清的恨,她觉得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全都是周清造成的,在被关进柴房中时,也没有悔改的意思,胡定成越是折磨她,她心底的恨意就越是浓重,几乎化为了污浊不堪的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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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也不是眼瞎目盲之人,自然能看出这一番举动究竟是谁的手笔。
谢崇先夺了胡定成的世子之位,还让他找出罪魁祸首,将罗新月揪了出来,等到威远侯府乱成一团时,锦衣卫又在全城搜寻传谣的乞丐,将胡言乱语之人施以笞刑,将流言彻底遏制住了。
即便没了流言,谢崇也并未住手,他身为明仁帝的心腹,又有救驾之功,当即便入到乾清宫中,将铮儿的身世尽数说明。
明仁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看似光风霁月的罗豫竟是这等无耻之人,亲手将自己的发妻送给别人折辱,若是一次未曾有孕,接下来该当如何?
这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啊!
圣上对周氏不免生出了几分同情,他把谢崇封为定远侯,又将刚满周岁的谢铮立为世子,毕竟谢家人有多忠心,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是谢孟冬与谢崇两代人积攒下的功绩,也是他们应得的。
圣旨一下,满京哗然,谁都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行事,那谢铮本为周氏带来的继子,与现任丈夫并无瓜葛,让其袭爵,将指挥使置于何地?表面上是封赏,内里隐含的深意却让人浑身发冷。
谢崇也知道京城传扬的流言,抬脚踹飞一个乱嚼舌根的小吏后,他撂下一句话:铮儿并非罗家子,乃是他的嫡亲骨肉。
一开始众人并不相信,但随着时间流转,铮儿一日日长开,五官从玉雪可爱变为了张扬的俊美,与谢崇彷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说不是亲生父子,那相貌该如何解释?
据说周家经营香铺,周氏能调制一手好香,她在嫁给指挥使前,曾日日入府焚香,书房的大门一关,孤男寡女呆在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曾知晓,保不齐铮儿就是那时怀上的,否则周氏为何会与丈夫和离,又嫁到了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