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语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坐在床边看着午后西斜的阳光透过树影斑驳的射进窗棂。
她盯着光影下漂浮的微尘发呆了半晌,才恍然明白此刻的无精打采是怅然若失。
原来她也会舍不得那人。
就这么短短几天,萧祁域就住进心里来了?
一年前,他也这般来去飘忽,与她见面期短,那会怎么就没这样的心思呢?
莫不是因为婚约一事破冰,有了希冀?
这可不行,她是要回去的人,怎么能做这般损人不利己之事?
幸好,他又出远门了,治水一事少说整个汛期都在外奔波,过得两三个月,这刚生起的悸动应该能随时间淡去。
耽误了一个早上的时间,人去到店里时忙得脚不离地,熬到半夜回家,身体累得不行,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我离京之后,你无比低调行事,我在你研发室的桌上放了个锦囊,必要时打开来看看。”
萧祁域早上的叮嘱莫名浮上脑海,她急匆匆赶往研发室,一眼就看见了醒目位置上摆放着的一只云锦绣锦囊。
连她都会说情话了,石头能开花,萧祁域也难得同时开了窍,玩这些小把戏。
这里面装的什么?
冷千语拿在手里颠了颠,本以为会是他的私章,可这样轻飘飘的手感立时就敲碎了她的心。
但如果是万两银票,也会找补回一般失落。
可当她扒开袋口,倒转过来,从里面掉出来的不过一张卷曲的纸条罢。
她把里子都翻转出来了,“啊?就这个东西?”
打开纸卷,只见上面隽秀小字铁画银钩,“我此去定然有人想我有去无回,若有我任何不幸消息传回京不要慌乱,一定要等到晨风与你传信。”
冷千语一下跌坐在身后椅子上,全身凉透。
他自己都知在朝为官树敌众多,丢下个锦囊算什么事?还要给她制造危机感。
“混账东西,管你死活。”
将纸条捏成团随手抛掉,她气哼哼地冲回屋跳上床,将被褥捂过头,恨恨地闭眼。
这和去年他丢下她一人面对莲花镇之事有何区别,死性不改。
……
“千语啊,斑斓胭脂铺的掌柜来找你,我让他在花园的亭子里等你,你若是起身了就来一趟,我先帮你招呼着。”
冷千语后半夜才睡着,这一大清早又被叫起,盯着两只黑眼圈到了亭中,与掌柜照了面,哈欠不停地听着掌柜报着上旬店铺收支。
“夫人……还有何指示啊?”
“嗯?没了。”
“好嘞,那刚才那事夫人考虑得如何?”
冷千语皱眉,还考虑得如何,她压根就没听他说什么。
“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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