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他才放过她,微微拉开了与她的距离,盯着她娇俏的脸颊,鼻尖轻轻摩挲着她的鼻骨,低柔开口,
“你在阮家那些年就没发现邵忆与其他三子不同?秀才与我同期科考,他是三甲进士,发榜当天入了我萧府拜见,我爹时任礼部尚书,他想拜我萧府门下求得一官半职,做为幕僚居我府上时我考察过他人品,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但也不乏深谋远虑,通达时务。”
“那段时间,京城爆发了双王之争,为保全太子血脉,太子妃将刚刚誕下的麟儿托付于逃难的嬷嬷,嬷嬷是我母亲姊妹的远方表亲,不知怎地就求到萧府来,我们收留她在枯井下的密室躲了两旬,但纸包不住火,想要斩草除根的誉王找上门来,若不是这地点隐蔽,萧府当年就已成一片废墟。我爹思量这样藏着孩子,终日不见阳光也不利于成长,想要寻个可靠之人收养了,远离京城才能逃开誉王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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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爹看中的是老管家,可我觉得可靠不如陌生,这样才能不被顺藤摸瓜,便找了阮秀才来,打听了他家里有一妻俩孩,照顾孩子也算得心应手,加上他赴京赶考到做幕僚足有两年时间,说是在京城娶妻生子也不为过,我将孩子交付他手,为保低调,只给了他少许银钱,够他回到王家村的路费和一百姓正常收入,钱不可多,多了不仅招贼还也容易引起关注,但我每年都会以各种借口去到王家村给他送钱,确保阮家日常开销。”
“邵青和枝枝是他的孩子,邵忆是太子所出,那乐乐呢……”
“阮秀才某次去集市捡回来的。”
“哦,”冷千语眸光一闪,故意道,“我前夫没跟我说过这些。”
前夫?!
萧祁域微敛了眉眼,唇边噙着冷笑,凑过来用力地咬住她的唇。
“痛……”真的很痛,突然一下把她眼泪都吓出来了。
“还乱起称谓么?”以前他讨嫌她总爱把寡妇自称挂嘴边,现在还能造出个‘前夫’来刺激他。
“是前夫嘛,我们那就是这么说的。”冷千语眨了眨眼,一脸的真诚。
萧祁域深吸口气,要治她方法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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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观音山火龙庙的事,誉王献药成了哗众取宠被皇帝禁足府中,皇帝子嗣单薄,留着誉王也是担心后继无人继承大统,这时能将太子遗孤之事抖出,皇帝自然会另做打算……那段时日,西凉国内忧外患,皇帝心力不济已卧床多时,誉王之流又蠢蠢欲动大有挣脱束缚迹象,偏偏这会你又不见了踪影,不得已只能强行带走了邵忆送进宫去与皇帝相认。”Μ.
“血浓于水,祖孙二人相处,皇帝龙体也康健了不少,颁诏立为皇太孙,大行后由皇太孙继任皇帝位。监察御史接皇帝密诏弹劾誉王,列举数十条极刑之罪,后有皇太孙出面求情,将其贬为平民,这场长达十年之久的皇位争夺战总算是谢幕了。”
他说到这,斜了眼认真听故事的俏人儿,打趣道,“你这位三儿现在地位可比为夫高太多了,就是不知日后会不会给你这个后娘撑腰。”
冷千语不服气道,“自然会了,我养的儿怎么会差?”
萧祁域呵笑,并未答话,伸手帮她将颊边发丝别于而后,动作温柔宠溺。
这事他会保留看法,毕竟是见惯了皇家无情,权势会让人迷失。
鸳鸯铜炉中散发的袅袅甜香在室内飘荡,长时间两心相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至门外传来管家的催促。
“大人,宾客列席,老爷让小的来请。”
“先招呼着,本官随后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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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儿……”
“最后一个问题,”冷千语抢断了他的话,这件事也得问个所以然,他这一走最早都要忙到半夜,若是喝得不着四六还得等到明日。
她等不了。
“你为何要那样折磨张溪夫妇?”
闻言,萧祁域眸光一沉,坐起身来,语气挟怒,
“你不在,我自然得找他们要人,交不出,难不成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怀疑他们对你做了不法之事,没让他们去阎王就是大恩。”
冷千语翻身看去,他神情异常的严肃,她下意识地将翻涌在心底的怒火压了压,并不是害怕,只是硬碰硬换不来她想要的。
须臾,她换成较柔和的口吻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西凉人,他们说与你明言过我凭空消失之事,你多一点信任也不至于……”
“行了,”萧祁域眼中的柔和彻底退去,充满冷厉,“此事不要再提,只要你出现了,他们之前受的委屈,你想怎么补偿都随你,半个萧府搬空我也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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