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喻走出屋子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的回廊下,顾清盛抱着胳膊靠着柱子在等他。
这一年里顾清盛又长高了些,眉眼英气,站在在一片素白里十分显眼。他远远望过来,展眉一笑。
“师尊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一点旧事,”君喻平静道,“你陪我走走。”
于是顾清盛不多问。雪霁峰的回廊九曲百折,建筑清雅而别有意趣。两人沿着回廊慢慢走,时不时一两枝凌霜傲雪的花枝顶着簌簌风雪探进来,空气中浮动着幽幽冷香。
“是当年我父亲的事。”
故事不长,很快便说完。顾清盛听的一阵惊讶“原来还有这段渊源。但是你这个血朱砂是怎么回事”
“用衡氏后人之血做的药引,就是血朱砂。”
君喻叹气道“现在我这一身血简直是麻烦。我又不炼药,对我根本没什么用处而且这血还会吸引魂体,比如之前我一受伤就总是被妖魂攻击,就是这个原因。”
顾清盛越听越皱眉。到最后,他直接开口,语气有些严肃“阿喻,我觉得这可不是小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君喻依然冷静,“我知道。”
顾清盛烦躁地摸了摸自己腰侧的刀,语气懊恼“你的血能做药引,这事要是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知道,肯定要出事。要是我早知道这些,之前就应该把你看的更紧一些”
“你还想怎么看紧,”君喻无奈地看他一眼,“我又不是瓷娃娃,以后注意些就是了。何况衡氏丹谱也已经失传,唯一的残本在我手里。衡氏血脉的事,知道的人应该也极少。只要注意不接触妖魂一类的魂体,问题应该也不大。”
“怎么看紧我看就应该把你拴在身上,走哪里带哪里,”顾清盛嘟囔了一句,“就怕万一,哪怕有一个人知道这事,我都不放心。”
“我只告诉你。”君喻刚知道这消息时,本来还有一点发愁,然而看着顾清盛的反应,他此刻心里一轻,又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至于那么弱吧
顾清盛严肃地点点头。反正在他看来,出现在君喻身边的某些人,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比如前几天还和他狭路相逢设甚至打了一架的徐翰州,还有此刻不知道在哪里的楚南臣。
“现在知道我是衡氏后人的都没几个”君喻说着,停在回廊的某一个拐角处。这里设立了一间小小的亭子,从此处看雪赏景,视野都很好。
顾清盛跟着他一同停下。
“不过师尊这次还和我提起了一个人,”君喻沉默一会儿,忽然说道,“除了师尊师伯他们,那个人还也有可能知道我的身份。”
“谁”顾清盛皱眉。
“流霞谷的那一位。”
“”顾清盛立刻便知道了君喻指的是谁。与他们在皇都有过交集的楚南臣。
君喻看向远处山间,灵鸟穿过风雪流云,展翅凌空。他想起刚刚白临秋与他说的话。
“你父亲当年虽然去了明河,但是他既不是道宗弟子,又不是剑门中人,与大家走的也都不近。除了与我们交情深些,平日里就喜欢一个人炼药,后来更是干脆隐居避世,不涉天下风云。”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白临秋说道,“有一个小你父亲几岁的后辈,与他一样在医脉丹道上极有天赋,你父亲很是欣赏,常常与他一同探讨学问。后来更是以半本衡氏丹谱相赠,虽无师徒之名,但也可以算是有半师之谊。”
白临秋看向君喻,说道“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些修真界里的传闻,半部丹谱得天下,说的就是这段往事那个人就是当今所谓的丹道圣手楚南臣。他与你父亲也是故交,应当认得出你。”
君喻愣住。他在皇都遇上楚南臣的时候,那个人可从来没有与他说过这些。
“只是你父亲欣赏他,我却对他一直不甚喜欢,”白临秋说道,“我记得他在皇都救过你一次”
君喻点点头,又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白临秋淡淡说道。
君喻便把自己当年对楚南臣的怀疑向白临秋说了一遍。
白临秋沉默一会儿,说道“我记得当年便对你与清盛说过,在哪里受了欺负,只管与为师说,这些事,你当时便应该告诉我。”
君喻低声道“当初弟子一时间忘了”
白临秋看了君喻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要记得,你是我徒弟,”白临秋语气平静,但是给人一种安心之感,“无论何事,我都会护着你。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也不必有什么顾虑。什么权衡利弊、顾全大局都不是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作为我白临秋的弟子,难道还不能随心所欲、活的肆意畅快一些吗”
君喻心头微暖,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弟子谨记。”
白临秋点点头,这才满意些。有时候徒弟太懂事,也不让人放心。
楚南臣如今在修真界,确实有些权势,没有证据也不太好动他但是他去谈谈话总没有问题吧我徒弟是谁想动就能动的白临秋默默地想。
“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孩子,不要让他在天之灵为你担心。”白临秋说道,“好了,去吧,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就知道姓楚的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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