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就绝了这个赚钱的法子罢了。
刘正也知道大伯说得对,自己也只是一时的意气难平,终究明白好汉难敌四手,饿虎难战群狼的道理。
这几个凶徒警告刘正不要插手此事,否则灭他全家。但是也扔下了一大包现金,足足二十万,是卖家带给刘正的,以弥补他这趟本应挣到的收益。
刘正答应了不再趟这浑水儿,却也没有拿上这钱,拂袖而去,终归是气节不亏。
这件事之后,刘正就不再接受别人的雇佣去验货之真伪了。他也不愿意再提起此事,总觉得是颜面无光。所以辛扬问起时,刘正神色间有异。二人正聊着,栗刚和小林子也到了。
离吃饭时间还早,几个人就在辛扬家坐了会儿。商量着一会儿去哪吃饭。
辛扬说:“去哪儿你们商量,我都行,只一条:今天全是我请客,你们谁也别跟我打咕。”
刘正觉得自己在外地漂了这大半年,这次见辛扬与以往可大不相同,心中觉得奇怪,嘴上却说:“这你放心!我是决不跟你挣。我也只一条:请客做东的可也不能少喝!”
刘正是既爱喝酒,也很能喝酒的。喝啤酒,十瓶八瓶的不在话下;喝白酒,50多度的高度酒能喝一瓶。而且喝起来有点黏人,属于慢酒,战线拉得很长。
辛扬跟他喝酒,那是十次里有十次,喝得远没刘正多,而且还总催促他早散局儿。所以刘正觉得辛扬这人哪都好,唯独跟他喝酒实在是扫兴,故而今天在喝酒之前就先敲打敲打辛扬。
辛扬笑笑,说:“这么多人陪你喝呢!让你尽兴就是了,你何必非要盯着我,让我多喝呢?就算我们三个都陪不了你,等到了歌厅,你再找个小姐姐陪你喝嘛!”
刘正瞪大了眼睛,说:“扬子,我没听错吧?什么情况?你也玩儿歌厅了?我去!你现在可以啊!以前我往歌厅拽你都拽不动……”
辛扬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栗刚给我补上了这一课。”
栗刚嘿嘿嘿地笑。
刘正故意装出一副面带愠色的样子斥道:“扬子,你这可不对了,把第一次给了刚子,不给我。”
辛扬狂汗。说道:“别贫了,赶紧定地方,到底去哪?”
小林子跟辛扬和刘正都不太熟,肯定是不会发表意见的。刘正是好喝酒,吃什么都不挑剔。至于栗刚,对吃就更不讲究了。所以几个人都说不出个去处,辛扬就只得拍板儿定了楚天楼。
因为要喝酒,栗刚和刘正也不敢开车。四个人打车去了楚天楼。
到楚天楼时,也才刚刚下午五点半,几个人挑了散座大厅最靠后的位置,相对比较清静。
坐好后,辛扬让他们几个先点菜,说要出去旁边超市买白酒。栗刚和刘正也不跟他客气,小林子站起身要跟他一起去,被辛扬摁在了坐位上。
辛扬跟小林子说:“你们谁都甭动,我自己去就行,就拿几瓶白酒,啤酒我告诉超市老板晚些时候给送过来两箱。你多点几个对你胃口的菜就行,千万可别客气。”
辛扬出了酒楼,去旁边的烟酒超市买酒,刚走到门口,从身后斜刺里伸出一只鸡爪般干枯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辛扬猝不及防,猛地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身。侧头看时,一张满是皱纹的瘦猴脸正冲他笑。
拽他衣袖的,正是半年前在衡河的河边公园要他算卦抽签的老年农妇。瘦小的身躯,利落的举动,猴了吧唧的表情和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辛扬印象非常深刻。
农妇一只手仍然攥着青竹杖的一头儿,攥着竹杖另一头儿的盲人道士仍是半年前的装束打扮,头挽发髻,身着蓝色棉布道袍,脸上神情依然是云淡风轻。
辛扬不觉打了一个激灵。心里对这两个算卦的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
辛扬定了定神,随即笑道:“难得您还记得我,那就再抽一支签。”
农妇立即松了攥住竹杖的手,熟练的从斜挎在肩上的棉布包里掏出签筒,双手捧着,摇晃了几下,将签筒伸到辛扬面前,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猴儿急。
辛扬随手抽了一支签出来。农妇伸手接过,递给了盲道士。
盲道士闭着的眼睛上,睫毛微微颤动,手捻着竹签,说:“小哥此签祸福参半,先凶而终归无咎,若把持得住,则不受惑乱。诗曰:当援手时须援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再为冯妇,莫要重蹈覆辙。”言毕,将竹签递还老妇。
老妇人麻利地将竹签放入签筒,又将签筒放入包里。一只手攥住竹杖,另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在正愣怔着、回味盲道士话语的辛扬面前一摊。
辛扬忙掏出钱包,钱包里有十来张百元大钞和一些零钞。辛扬将十来张百元大钞全部抽出来,递到老妇的手上,说:“上次小子出言无状,质疑道长,多有得罪!还望道长见谅!事后方知道长道行高深。批的八字和断的签词都很准,还未曾答谢,今天连同这次的卦资一并奉上,还请万勿拒却。”
没等辛扬说完,那老妇早就喜孜孜的将这些百元大钞全部揣进了兜儿,那一副猴儿急相显得十分可笑。
盲道人重重地咳了一声,似乎是对老妇的急不可耐以示不满。
那老妇听到道人斥责般的咳声,偷偷瞟了一眼盲道人,低眉顺目地放缓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