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安分的居民也会偷偷种植毒药,那是一种琉璃花,不是紫色琉璃,是黑色的琉璃花,这种毒药有素净的气息,黑色的小花很是迷人,城池里有的妇人会戴在鬓发间,这是一种剧毒,但也象征着富贵。这种毒药奇妙之处是只要和白色的琉璃花放在一起就是无毒的,单独的黑色琉璃花就会毒死三米开外的人,所以妇人们带着黑色琉璃花时也会在傍边戴一朵白色琉璃花。
巫术搭配上这种毒药,是彩瓦城最古老的处死罪犯的方式。这些都是琰告诉我的。
我曾经听说很多次这座古城,想过千百次它是如此的神秘和繁华,想过城池里待嫁的女子和热爱巫术幻术的臣民是多么的离奇,想过紫色的裙裾摇曳在大街小巷,想过很多。可是在繁星挂满的天空,街上的行人如受了蛊,纷纷逃离街头,远远望去,厚厚的青苔铺满路面,没有了金碧辉煌的曾经,房屋也缺乏修葺,零落的屋角,缺砖少瓦,仿佛每个居民都准备随时逃跑。
风吹着瓦砾狂舞着,一条长街,笔直地通向深处。
琰说:“我的王,走过这条街,我们会望见柩崖。”
我说:“要不要等到明天我们在和他一决高下,你的身体需要休养。”
琰说:“星洡,我的王,你已经壮大,我们会胜过柩崖,因为他是个痴傻的孩子,年仅五岁,按道理他并不算扎卝国真正的王子,那是个……在其他王子祭祀他们的母亲时在灵柩里爬出的孩子。”
的确,扎卝国在已经沦为幻焰多少载了,自然不会有年纪五岁的孩童。我们正说着,一个孩子就这样奔到我们的面前,他睁大了紫色的眼睛,然后闭上。
他说:“我是柩崖,你们会杀我吗?”
我俯身,他的眼珠紫的似一滴澄清的泪珠,那样的表情在白皙的小脸上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我碰了碰他淡紫色的头发,轻声说,柩崖,我们不会杀你,我们来这里也不是杀人的,我们是来感受一下民间。
柩崖摇摇头,眼泪一颗颗流下,他说:“我知道你们不是这样,我的哥哥想杀我,他们说我是扎卝国的灾难,等到我五百岁的时候,他们要和我比试巫术,我想我一定会输。”
他的眼泪一直在流,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哀伤的孩童。我终于不再碰触他的头发,他好似也轻松了许多,他突然握了我的手说,遇见我的其他哥哥,请替我杀了他们!
我问:“为什么?”
他说:“我要成为扎卝国唯一的王子,我要建一座城堡,我要成为扎卝国王室唯一的血脉继承者。”
眼泪还在流淌,说完他跑进那条巷子,一朵紫色的火焰散在风里。
琰说:“他的哥哥们确实想杀他,他一直叫着他们母后的名字,举刀的哥哥才放弃了。所以他们约定在柩崖五百岁时会进行一场决斗。这些虽都是民间的流传,可信度很高。其实,他想成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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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琰找了一间没有人住的阁楼,岌岌可危的阁楼荒凉至极,尘埃落满每一处角落,所幸有床榻可以临时休息。
琰说:“在权柄和利益之间,人们会互相仇恨,这是四维世界。”
我笑了说:“琰,那你为什么一直辅佐,没有背叛,只有忠诚,在我最懦弱的时刻也没有离开。”
琰说:“我的王,星洡,遇见你,是我这一生的命。没有你也就没有我的今天。你就是时间之神,永远和我相连,而我愿意与你相守。从你父王看中我的那一天起,我就决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住幻焰国,和来自更高维度空间的你。”
关于我出生的传说,琰也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相信,相信我是来自七维世界或是更高世界的神。
我推开被子,对疲惫的琰说:“睡吧,今夜这里由我守候。”
琰看着我,笑了,目光里是复杂的火焰,是一种我无法解读的情感,红色的,热烈的。
当在我也要昏昏睡去的时候,帷幔被拉上,我看到一位绿衣的侍女,她冷漠的神情悠然穿过阁楼,她举着一盏绿色的灯,她轻语:“我的神,我是凌,掌灯的侍女,我会为你守护每一寸时空。”
她放下灯,颔首离去。
绿灯的光晕,形成一张巨网,屏蔽着屋外一切狰狞。
隔着帷幔,我分明看到紫色的琉璃被狠狠阻挡,她说:“我叫凌,我为你守候。”
那仿若是一个巨大的梦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