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那是漫天的狂雪,我从七维的梦境中走来,执墨又一次跪在我的床榻前,如一盏守护的灯塔。墨绿的光在他的手掌上,那是四维世界巫师的魂魄。
执墨说:“我的神,今日是旧日,幻焰国为死者巫师重生的日子,群臣已经在大殿,更衣后,记得戴上你父王留给你的王冠。”
这条宇宙裂痕里,四维世界的臣民可以活十万岁左右,这是这个时空的特质,另外幻焰国在建国之时,具有高超的巫术和幻术的人,在死后的一千年里,可以在其他巫师的法力下获得重生的机会,每年重生的数量有限不超过十名。
王宫的大殿,镶嵌了满地的玉石,金银在环绕周边,我坐在宝座上头戴王冠,红宝石的王冠光芒万丈。
记得小时候,我和哥哥炽想偷戴父王的王冠和和象征权柄的弯月配饰,流传千万年的世代王冠和弯月配饰,父王非常珍视,他只有在重大的时刻才会取出来戴上,它们存放的地方非常隐秘。
哥哥炽说,他知道在哪里,他央求了母后,知道了存放王冠的位置,那个地方是王宫最偏僻的一角。
在某个夜晚,十分小心地我和哥哥炽就悄悄溜进那个房间,那里全是四维世界的奇珍异宝,闪闪的光线晃晕我和哥哥的眼,他小心的拉着我的手说:“星洡,等你长大了要做幻焰国的王啊。”我说:“哥哥还是让姐姐殇做吧,她那么喜欢权柄。”哥哥炽摇着头说殇迟早会死的,她的存在是件不合理的事。
那个时候我听不懂哥哥炽的话,长大后,才知道幻焰国顶级的巫师对姐姐殇再一次的占卜是她来自低维度的世界,是时空出错才降临在四维世界,说她身上没有一点女子的清香,全是毒药之花的特殊味道。姐姐殇渐渐被父王又一次的忽视,失宠的姐姐殇就几乎在母后的一人关怀下长大,可是我知道父王还是很疼爱姐姐的,她是幻焰国众多公主和嫔妃中,华服最多的一位,而且在母后的细心调教下她的巫术和幻术也非同一般。
在每个日落的时候,我坐在宫殿的屋顶上,还是可以看到殇苦练巫术的身影,她穿过廊宇,身后是一堆侍女,有一次她扬起头对着上面的我微笑,她说:“弟弟,你难道不爱父王?”
她飞上宫殿,站在我的身边说:“星洡,我看到你从不愿意低下你的头,身为王子你不愿真心向父王跪拜,你装模作样地遵循礼仪罢了。”我吃惊地看着姐姐殇带着笑意的眼睛,她竟然洞察了我的内心,她笑着说:“亲爱的弟弟,你要学会低头,他是我们的父王是幻焰国最高权柄的象征,是四维世界最神奇的王。”我望着星空一时无言表达。我究竟是谁?为何来这四维世界,为何是幻焰国的小王子,为何要活在深宫里,为何要向权柄低头,我爱我的父王吗?我的内心是不是真的是像我的身体那般寒冷,我是无情的吗?那一刻我突然恨我自己,我没有热度,我是不是不爱这个世界任何人?我为自己感到可耻。
那是一个梦境,犹如沉醉了一万年,在大雪纷飞的冬季,亿万朵棉絮的雪花,扑簌簌地漫山遍野,我站在高空里,仰望着伸向云朵深处的冰树,晶莹莹的寒光刺着凛冬的冷,冷,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样可以振奋我的情感,冷,是我最热爱的温度,一如我亿万年极寒的身躯。我轻轻踏着舞在空中的雪花,我转过身,看到一位老人,他胡须有二里地那么长,我听见他说:“我的神,你已经远离世事太久。”在冰树下站在一位老妇人,她说:“我的孩子,你能否对其他神族的成员跪拜?我的孩子,臣服可以保全你的命,可以让你少受磨难,我的孩子…..”她的泪水浸湿了雪地,我的灵魂一阵颤抖。我又听见那位长长胡须的老者说:“我的神,你虽为七维世界最神秘的神,你也应该朝更高维度的神跪拜。”我说:“不,那不可能。我不会向任何人俯首跪拜,除了我的亲人。”老者叹息了许久,他的目光在深邃中是一丝丝忧虑,白色忧绪似一根根细细的丝线长出他的双目。而“臣服”这个词语,它从来没有生长在我的词典里,我不知它为何物,我的身体的温度又降了一层,天空的冰树,激烈的扬出枝干,疯长向更高维度的天空。我对那位老者说:“要么永生,要么永灭,我从不跪拜!不管在任何一个世界,我就是我。”雪和冰,痴缠着冷烈的风,那凛冬的季节长在了我的灵魂深处,望不见极限,深渊似星海,似漫漫无期浩瀚无极的宇宙,一束光,暧昧地,慢慢从我的身体里打开,脚踏星空,我迷茫地从睡梦中醒来,那是个午后,我听见姐姐殇在台阶上哭泣,她说父王不爱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