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季节,万物凋零,一切俨然失去了所有生气。
夜色笼罩下的陈朝京都龙安城,更是如此。
入冬后,天黑的也早,龙安城中各家各户早已吹熄了蜡烛。
一切都深藏在覆盖着龙安城的浓雾中,那是夜色中的黑暗,却又分明是涌动的黑雾,能看到雾丝在风中被一缕一缕地抽开,再缠绕在一起。
在黑雾偶而剥离的刹那,透过一处如纺绳般细小的缺口,看有星光,在那天上忽明忽暗。暗的时候如若要远去,亮的时候,仿佛又似要透过浓雾直扑下来。
不多会,裂开的缝隙,便又如两片相互吸引的磁石,发出一声闷响,便合上了。
于是,龙安城便再没光,如一块巨大的黑石立在那儿。
只有一点深红色的光,如伤口在水中漫开的血丝,从皇宫的安成殿中散出来,虽想艰难地挣脱,终是敌不过黑暗的力量,被反压了回去。
安成殿中,一个巨大的卧榻,四周由四根大柱撑起帷幔,点了大约半个房间的样子。
整个房间除了这张略显夸张的卧榻之外,可以说空无一物,只有一根燃了一半的白烛在榻边点着,由于烛光被遮了大半的缘故,房间的的三个角位均是乌黑一片。
陈朝第十七代皇帝河元帝,正坐在卧榻之上,有点神游之际,突见对面的殿墙上往下渗出血来,探头再看却又不见。
河元帝便赤脚下床,把手放在殿墙上,摸啊摸啊,接着又把脸贴了上去,闻着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突然,殿门咣地一声,被撞开了,河元帝惊得倒退了几步,只见自己的父皇诚文帝手里握着把宝剑直冲进来,立在殿门前的一团白光里,冷冷地看着他,风很大,猎猎地吹进来,把帐幔都掀了起来。
“父皇!”河元帝又退了几步,却突然稳住了。
“不对,不对!”河元帝拍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咯咯笑了起来:“你已经是太上皇了,对不?朕才是皇帝!朕才是皇帝!”
“你是要为你的那些儿孙报仇吗?他们是朕杀的。但他们该杀!他们挡朕的路,让朕吃不香、睡不好。他们一个个地还想着算计朕、他们往朕的茶里放药,对的,他们想毒死朕!”
“你十五个儿子当中,除了朕,个个都该死!除了朕,谁都不配当这皇帝!你看现在这大陈朝,被朕治理的多好!”河元帝张开双臂,几乎得意地要跳起舞来。
一边移步到诚文帝跟前:“朕想告诉你,你的那六个公主,朕没杀完。四公主陈巧被他那个宫女的娘提前送出宫了,你相信吗?皇宫里所有的人还都在歌舞升平的时候,只有那个被你偷偷在后花园临幸的宫女感受到了山雨欲来,哈哈哈哈”
“还有,最小的公言陈然,朕没有杀,朕当时真的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呜呜”河元帝回想起,竟双手捂着脸,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但很快河元帝便让自己从情绪化中抽离了出来,他把手从脸上拿开,他突地又看了看手:“朕的手没事了!”复又伸手摸了把脸:“朕的脸也没事了!”
望了一眼自己的先皇诚文帝,突然又跪地上了,并跪着往前移了几步,但看着诚文帝手的剑,还是不敢靠得太近,顿时又悔恨满面,抢天哭地起来:“父皇,儿臣当时并没有想逼死你,儿臣看你每日处理政务辛苦,只是想帮你分担,让你做太上皇,你也是答应的啊,为什么你非要去自尽呢!”
悔恨到极至的时候,便顾不得诚文帝手中的剑,爬过去要拉先皇的衣角,结果双手刚触及那团白光,迎来的却是诚文帝充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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