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准准地刺入显氏的胸口,他知道刺在哪儿,用多大的力道,便可一剑致命。
颜平剑刺入之后,并未直接拔出,而是看着显氏缓缓地合上双眼,然后一脚踹在显氏的腰部,并顺势将剑抽回。
他一直非常享受这种杀人的过程。
京卫们搬走了那名官兵的尸体,把显氏留在了巷子的地上。
在冤人村这样的地方,京卫杀了人,是不需要处理尸体的,人命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便如草芥,谁也不会因为摘了片草叶,还会把草叶清理干净。
而这一幕,被严格困住手脚、捂住嘴的显锋清清楚楚地看到,并将京卫提领颜平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估算着官后离去很远的时候,严格才把显锋放开,孩子便疯了一般冲到母亲身边,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泪水,喉间却已无法发出哭声。
他只是脸贴着母亲的胸口,久久地伏在那儿。
他看到母亲手里攥着一件东西,原来那是母亲一直戴着的很小的一个铜葫芦项坠,他仿佛听到母亲说:“孩子,这是给你的,你一定要保管好!”
他很听话地取了铜葫芦,握在自己的手心,就如握着母亲的爱、母亲的心、母亲的叮咛一般。
没几日,严格终因伤重不冶,也找不到人来治,在对着严哲、严玉、显锋说了句“你们要彼此照顾”,便垂下了手,闭了眼。
岳平与母亲秦氏,逃了出去。
“不知道钟起哥与锋弟他们怎样?”岳平喃喃自语着。
秦氏拉起岳平的手:“他们会没事的。”
岳平也宁愿这么相信,心里便一遍遍地重复着:“他们一定没事的!”
他们离开冤人村的第一晚,在一个不知道地址,不知道方向的地方,找了个破庙睡下,岳平脑子非常乱,同时又充满着自责,怪自己不该去偷什么布匹,害大家都陷入了困境,也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几位母亲,还有钟起哥哥与显锋弟弟。
一边也在想着,自己与母亲应该往哪儿去,是否能有一个不让母亲担惊受怕的地方,冤人村自然是回不了,而他们又一直被朝庭追杀,哪儿才是安身之地?
转身看着睁着眼、望着布满蜘蛛网的破庙屋顶的母亲:“娘,你知道七狼山吗?”
“嗯。”秦氏本是龙安人,自是听说过七狼山,却不明白岳平此时提起七狼山的用意。
“要不我们去七狼山吧!”
“那儿去不得,为娘自小便听说七狼山上生活着成群的野狼,从没有人敢去那儿。”
“就是因为没有敢去,咱们才可以去。这样才能避开人群、避开朝庭的追杀。”岳平接着问道:“娘,你说是人可怕呢,还是狼可怕?”
还没等母亲回答,岳平自己便给出了答案:“孩儿觉得还是人更可怕。”
“即便七狼山有危险,但我们总可以想办法避开。但只要有人的地方,朝庭我们是避不开的。”秦氏听岳平说着,想想也不无道理,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去了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去了没人能发现的地方,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她倒也无所谓,只是平儿,不能眼看着孩子有什么不测。
秦氏转身岳平,拉着他的手,抚摸着他的脸,眼中透出无尽的慈爱:“那咱们就去七狼山吧,去一个再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