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许汀兰踩着优雅的步子出现在北苑,她没有外人想象的惊慌失措,而是沉静淡定,连走路都透露着轻松惬意。
楚衡、宋琛的第一反应是看楚昭洲的脸。
餐桌旁的客人见到来人,明里暗里用视线打量,暗自评头品足,跟刚才宋琛所说的怕见人的性格完全不同,有股处变不惊的宁静怡然,气质是难得一见的冷清淡雅,让人觉得冷漠中带着亲和,平和中带着疏离,疏离中带着高贵。
这张脸长的是漂亮,可与崔夫人的那张……好生相似。
崔昭质感受到大家不怀好意的对比,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
楚衡起身将她迎到自己座位旁新加的位置上,出声介绍到,“这是我爷爷。”
让她叫爷爷她是万万叫不出的,一时,宋琛竟有些想看好戏的打算。
许汀兰看上主位上的人,波澜不惊的叫了声,“楚老爷。”
楚昭洲应了声,还在细细打量她,“你与我一个故人气质相似,身形也像,不过你相貌平平,没有她半分绝代风华。”还补充说,“你的柳叶眉……过于平庸,她的一字眉才是绝色。”
明明天人之姿却被说成了相貌平平,如此不留情面的贬低,让在场的人怔愣几秒。
“爷爷喜欢的人自然是无人匹敌,楚衡喜欢的人是凡夫俗子,不能比拟。”楚衡打破一室尴尬后,又向许汀兰一一介绍在座的各位。
伊西政不知内情,疑惑的看了崔昭质好几眼,“她俩怎这般像?”
这句话问到不知内情的人的心坎上了,纷纷竖起耳朵,宋琛瞪了一眼伊西政。
他有所察觉,迷茫的看着宋琛。
宋琛扶额,在心里骂了句猪队友。
楚衡给许汀兰摆了双碗筷,听到这句话苦笑着说:“我怕她被爷爷不喜,想着爷爷极喜欢崔夫人,便照着崔夫人的样,去了一趟韩国。”
众人了然,这是怕爷爷不喜进不了家门呢,伊西政又要说话,被宋琛暗暗踩了一脚,话憋在了嗓子眼里。
难怪捂着不让出来,崔昭质讽刺的看了一眼许汀兰的脸,“这姑娘与我昨夜看到的东西好生相似,我还真当是有鬼,不想是个人。”
能在这种场合面前说出这揭自家短板的话,足见崔昭质的情商。
许汀兰笑了笑,“我竟不知昨日见过崔夫人。”
“昨夜挽月湖畔,身着嫁衣的,可不就是你吗?”
她笑容清浅,听了这句指责,也并不惊慌,像是照顾不懂事的孩子,“夫人再仔细看看,我可与那吓你的东西长得不同?”她说,“我与阿衡认识在你之前,切莫因着你的那点喜欢诬陷于我,我与阿衡爱如深海,情比金坚,不会因旁人的流言蜚语而中断。”
昨晚因那个落水男子的话,全世界对她指指点点,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我爱的只有昭洲一个,楚衡是昭洲的孙儿,我有必要诬陷你吗?”
“夫人言重了,我与夫人无冤无仇,又何必扮鬼吓人,与阿衡白白生了空隙。”
崔昭质嗤笑一声,“你这张嘴好生厉害。”
楚昭洲拉着她坐下,“这么多客人,可不是只有你一个,莫要让别人看了笑话。”
口中有昭然若揭的不悦,她只得意气难平的闭嘴。
这顿饭吃得极不自在,许汀兰全程一本正经,楚衡是不是凑过来耳语几句,她再害羞的笑笑,把恩爱恋人的形象演的活灵活现。
等回到东苑,楚衡抬手摸了摸她的眉眼,“柳叶眉?”
她说不是。
“一字眉?”
她说:“是的。”眼里透着促狭的光芒。
楚衡掰过她的脸,“我们怎么与我爷爷看的不一样?”
他们看许汀兰是一字眉,楚昭洲看许汀兰是柳叶眉,两个截然不同的眉形他爷爷绝对不会分不清,当场他便有疑,看来早就有人从中作梗。
她挣脱束缚,向他行了个礼,又一次来了出佳人才子的戏码,“小女子姿色平平,难登大雅之堂,请公子尽快放了奴家,好让奴家寻一匹配之人。”
他拉过她,“你可知当时我是如何想的?”
她不甚在意,“如何?”
他说,“私奔。”眼里却没有半点玩笑。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的跟痴男怨女一样,下一步是不是殉情?”
“说点吉利的。”
她一边走一边左盼右顾,“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一切,这么快被你爷爷认出来,他们留着崔昭质又有什么用?”
的确,他们费尽心思把崔昭质整容,训练,培养气质,练成第二个许汀兰,再安排进楚家,不发挥点价值岂能对得起自己的付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