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这些,但是自然也不会驳了母亲的面子,他心里寻思着,即便是没什么作用,左右也不过就是花了些银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苏文氏办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见儿子也点头赞同,没多久就请来了批命的先生,将写着苏礼生辰八字的小银牌子递给大师,等着他分析批解。
那人夹七夹八说了半天,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意思,苏礼今年命犯太岁,而且八字生性与水相克,若是能取个带水字的名字,自然便能化解,最后却又沉吟许久,推掉了苏文氏再加的银锭子,沉声道:“您家的姑娘,今年必须出门子嫁人,不然对您府上院还有对您家姑娘,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今年结婚?”苏礼又将养了十几日,这才能勉强靠在床头坐着,听了苏文氏的这番话,苏礼只觉得哭笑不得。苏文氏是一片好意关心苏礼,所以苏礼也不欲让她多操心,便只笑着抱怨两句就不再发表意见。
不过待到屋里只剩她跟苏文氏以后,她这才叹气道:“娘,我知道您是希望我日后的日子都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但是这成亲之事,婚期都是由皇上敲定的,咱们只有听命的道理,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所以我才发愁啊!”苏文氏叹道,“即便不是皇上赐婚,也没有女方家提出要提早成亲的,那定然是要让人瞧不起的,嫁过去别人更会在背后戳你脊梁骨!可是这师傅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我不信都不行,心里总是打鼓似的,你说要真是因为婚期的事情,影响你一辈子的福气,那我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娘,您就踏踏实实地,别想这些个事情,人家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谁知道前头的路是什么样的?还不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苏礼出言宽慰道。
二人正说话呢,就听见门帘子一响。是老太太打发房里的玉珍送素斋来了。正好苏礼倒真是饿了,见老太太房里的四种素斋做得模样极其好看,苏礼忍不住先夸赞了一句,随后又让锦之跟着回去老太太的那边,说说自己的近况如何。
见女儿吃的香甜,苏文氏也欢喜的很,一个劲儿地嘱咐她多吃些。那素斋虽然好吃而且不太油腻,但是苏礼毕竟是大病初愈的身子,肠胃都很虚弱,吃不到几口便也放下筷子。
苏文氏瞧她吃得少觉得担心,转念一想起大夫嘱咐的话,说不能吃得太多太油,又觉得有些纠结,张了两次嘴,也没想好自己到底是不是该劝女儿多吃。
“娘!”苏礼见她这左右为难的表情,微微动容道,“娘,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您真的为我付出了很多。”
“我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您也可以稍稍放手让我做,爹如今不在家,里头外头地都是您忙和,咱们母女间还是要贴心和分担才好。”
苏文氏听她这么说,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发道:“你快些好起来,娘就什么都不觉得累了,你这回可是把娘吓坏了。”
“这回是我不好,我当时已经都觉得不对劲,但是我还是大意了,以为周围那么多护卫,定然是不会出事的。”苏礼微微懊恼。
“好了,不说这个了,如今你好起来娘就放心了,婚事我会跟老太太商议着再订,你只管先好生养好身子才是天大的事情。”苏文氏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又对半夏嘱咐了好几句,才还是带着不放心地走出房门。
苏礼想招呼人把桌上的碗碟撤了,见半夏将苏文氏送到门口,却半天都没有回来,便微微欠身朝外看去,只见半夏跟锦之正在门口神色奇怪地小声交流着什么。她微微扬声叫到:“半夏,锦之,你们进来。”
“姑娘,可有什么吩咐?”二人一起进来行礼道。
“吩咐倒是没什么,只是我才病了几日,这屋里怎么就开始有,你们自己背着我咬耳朵的这种毛病了?”苏礼的目光从她们两个脸上扫过,只见半夏是一脸的倔强之色,但锦之的神色却有些犹豫和心虚,便又问,“锦之,你刚才跟半夏说什么了?说来给我听听。”
“回,回姑娘的话……没……”锦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礼打断。
“锦之,你跟了我的时候虽说不久,但是我最喜欢你哪一点你知道吗?就是你说话从来都是实事求是,无论好坏从不隐瞒与我。”
听得苏礼这么说,锦之没办法,跪下低头道:’是卫柏卫大人,他从那晚姑娘回来,就一直侯在咱们院子角门外头,半夏姐姐和奴婢都被他叫出去过,询问姑娘的情况,半夏姐姐气他没能保护姑娘,所以不许我们将姑娘的情形告诉他。”
“胡闹!”苏礼皱起眉头,“他现在还在外头?”
“是,刚才奴婢本想出去买东西的,谁知一开门就见卫大人还在门口等着。”锦之低着头喃喃地说。
苏礼长出一口气道:“锦之,你出去跟卫大人说,就说我一切安好,只要再将养几日就无大碍了,让他不必在门外苦侯,并且说我谢过他的救命之恩。”
让半夏去说这番话,她倒不会违抗命令,但是语气好坏那是可想而知的,锦之好歹算是比较老实,还不至于当面给卫柏难看,不管怎么说在门外这么候着算是什么回事,一旦传出去那还了得。
见锦之还有些迟疑,苏礼开口催促道:“你非逼着我自己去才满意啊?”
锦之见姑娘说了这样的重话,忙起身出去传话,见锦之走出房门,半夏才忍不住抱怨道:“姑娘,当时若不是他只顾着保护三姑娘,您也不至于会落水,您却还要谢他救命之恩,奴婢,奴婢就是觉得心里憋气。”
“觉得憋气就出去呼吸些新鲜空气,别在我这儿再给你憋出个好歹来!”苏礼见屋里只有自己和半夏,也沉下脸来把她的抱怨顶了回去。虽说平时半夏快言快语,她并不介意,但是不代表连她这般欺上瞒下都可以毫不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