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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写信向皇上求恩典,想将苏禅接回家养病,打算待到选秀的时候再送进宫去。
卫柏得了旨意很快便赶回来,说皇上允了老太太的请求,屋里便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又打发人去家里套车过来接人搬东西。因为苏禅的病情清楚了不是小产,苏家自然不好再关着那些个丫头婆子,毕竟不管是不是宫里调来的,也总归算是皇上的人,便也都放开留给卫柏处置。
都说人多手杂,下人得力不得力,便越是乱的时候越能瞧出来,苏礼手下的几个丫头做事全都有条不紊,虽说不是自家的屋子,也都不清楚物件各放在何处,可还是很快上手。厅内一字摆开几口大木箱子,几个小丫头在屋内拿取物件抱到厅中桌上,两个大丫头对面站着清点,东西分门别类地收,点清楚一样装箱一样,旁边还有人拿着纸笔记账,不多时便收拾得妥妥帖帖,还都有据可查,每个箱子里都是什么更是一目了然。最后半夏拿着写好的单子,与锦之一道,一个念一个点,清点无误过来报与老太太和苏礼知道,这才锁了箱子,另拿纸写了箱子的编号,抹了浆糊贴在箱侧的开合处。
老太太坐在上座瞧着忍不住赞道:“礼儿,你这几个丫头调教的实在不错。”
“老太太若是瞧上哪个,便领回去使唤?”苏礼见状便道。
“我不过夸一句,哪里有找孙女要丫头的。”老太太闻言只是一笑,便招呼众人将苏禅用藤椅抬到马车上,才叫小厮进院把物品全都抬到后面的车上,最后才在苏礼的搀扶下走出院门。
卫柏正在门口候着,见老太太出门忙躬身道:“老太太!”
“屋里都拾掇利索了,丫头婆子都分毫未伤地在屋里呆着,卫大人且进去瞧瞧,咱们也好做个交接,我们便回了。”老太太道。
“圣上吩咐,院中一应人、物都听凭老太太处置,您若是不要的,下官帮您处置。”卫柏在老太太跟前,也不敢像平时那样冷着脸惜字如金,几句话说的还算中听。
老太太朝他微微颔首道:“偏劳卫大人了!”便在苏礼的搀扶下迈步上车,领着人回府去了。
回到苏家又是好一阵折腾,苏禅的院子都锁了许久,家里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对这个院子视而不见,也没人谈论,就好像这儿以前就没有过一个十分受宠,娇蛮貌美的姑娘。
这会儿一大早晨,大家惊讶地发现,三姑娘的院门居然开了,还有丫头婆子进出忙碌,许久没瞧见的四喜也好端端地里外张罗。下人们无论路过还是特意弯来,要驻足多瞧几眼,似乎站在门口就能看透里头的秘密似的。
“连家婶子,这三姑娘的院子都锁了好几个月,听说今个儿突然开了?”院子里各处的粗使婆子最是喜欢打探小道消息。
“是啊,我家闺女被大太太派去探望,说是三姑娘还在病中呢!”被称作连家婶子的那位很是得意,因为自己闺女在大太太跟前有头脸,便总能得到些个别人不清楚的消息,她就很享受这种被许多人围着、望着、等着她说话的感觉,似乎自己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
她清清嗓子,却又压低声音道:“听我家闺女说,三姑娘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漂亮,只不过人消瘦了些,脸上都没个血色儿的,嘴唇都白森森地吓人。我家闺女去瞧的时候,三姑娘还在睡着,四姑奶在旁陪着呢!”
“啧啧,要说咱家还是高门大户,怎么还姐姐未嫁,妹妹先嫁人的,就是放在寻常人家,都没这样的呢!”一个新来不久的婆子不明情况,只听得老三还是姑娘,老四却已经是姑奶奶了,便忍不住略带不屑地插嘴道。
“去去,你个蛮子知道什么。”连家婶子闻言登时不悦道,“咱家三姑娘那模样标致得,跟仙女儿下凡似的,之前还被太后叫去伴驾,去过皇家的避暑院子呢!只不过如今先皇驾鹤不满一年,还没到大选的时候,才暂在家住着。再说四姑奶奶,那可是个有能耐的,刚来家里的时候老太太不疼,姐妹不爱的,那会儿有个厨间的管事见人下菜碟儿,四姑娘却半分不让,最后直闹到老太太门前,把人打出去才算了事。”
“这四姑奶奶这般厉害?我瞧着三太太和六姑娘都是挺和善的呢!”那婆子听着吓得一缩头。
“那是,四姑奶奶来了不到半年,非但老太太赞不绝口,还得了宫里头的缘法,圣上亲旨赐婚,太后和皇后两位娘娘都钦赐手卷,还有那许多的嫁妆,大婚那会儿不知有多风光,若不是怕超过了规格,怕是更加要丰厚呢!”
周围的婆子全都点头称是,有个稍微年轻些的闻言压低声音道:“其实若是说,咱家四姑娘的模样实在不是个出挑的,偏生寻了个俊俏的姑爷,我瞧着,四姑爷倒是与咱家六姑娘更般配……”
“你混说个什么,那是圣上赐婚的!四姑奶奶跟三姑娘关系最好,又受老太太的宠,自然不必寻常。”那媳妇子话没说完,就被一个老妈妈打断,“再说这回家里怕是要三爷当家了,那四姑奶奶的身份更是水涨船高,说来反倒是姑爷高攀了呢!”
众人七嘴八舌由议论了好一会儿,见说不出什么新鲜的消息,便要四下散去各自干活,不料就听到身旁传过来个冷冷的声音道:“可都说完了?”
待回头一看,苏礼板着脸站在不远处瞧着她们,十几个人呼啦啦地全都跪下,嘴里乱七八糟请安的、求饶的,吵吵嚷嚷闹个不休。
苏礼直瞅着她们不语,底下这才声音渐小,最后终于安静下来,全都垂首跪着不敢吭声。只听苏礼在顶上道:“书雪,下去问了各人的名儿,在何处当差,全都记好给我,没人扣一个月的月钱,都把自己的嘴给我管严了,主子的事儿是你们能随便议得?连妈妈,我记得我当初在家的时候就说过,您是家里的老人儿,我们瞧见都要尊您声妈妈,总要持着身份,莫要跟底下的人胡吣,以后谁再来问,便教她们来问我!”
连妈唯唯诺诺地应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待苏礼领着半夏走得远了,才起身擦擦额头的汗水,拍着胸口吁了口气道:“可真是吓死我了,这四姑奶奶素日都是个笑模样,倒是头一遭看到这样。”
苏礼本就心情不好,守着苏禅大半日却还不见醒,自个儿昨晚没睡好又折腾那么久,便有些犯困冲盹儿,嘱咐屋里的丫头婆子看好,又留了锦之在哪儿守着消息,这才领着半夏准备回自家院子歇个午觉,谁是竟是遇到一堆婆子在外边儿嚼舌。
半夏瞧着苏礼的脸色不好看,便劝慰道:“奶奶,那些个婆子都是闲得无聊才混说的,跟她们生气实不值当。”
“我没事儿,只是瞧着三姐姐那样心里不痛快,我若真是气急,哪里会只罚一个月月钱这么轻松。”苏礼也没招轿子,便自己沿着花园随意走走,这会儿下人都在忙碌,园子里倒是清静,让她的心情也连带着平复不少。
自家院子也安静得紧,苏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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