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挥了挥手,道路一旁就出现一堆篝火和两个木椅。
他示意我坐下。
“你不用接着走路吗?”我好奇地问道。
“说完再走也不迟。”
我们坐在篝火旁,火光映射在他的脸上,呈现出一明一暗两种色彩。
“我已经等了你两百年了。”那男人开口说道。
“两百年?”他的话始终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诞生于三百年前,是这个桖戮星上所有人的起源。”
“母体?”
“你可以这么认为。”
“可是桖虫不是一种极其微小的生物吗?”
“现在的确是这样,但是以前并不是。”
“那以前是什么样?你为什么说等了我两百年?这跟我们两个长得像有关系吗?为什么只有我濒死的时候才能见到你?这里跟桖虫的活化和再生有什么关系吗?”我一股脑地把问题全都抛出来,可是他却笑笑不语。
等了一会儿那男人才说道:“不要总是追寻着这么多东西,否则你就会迷失自我。”
“两百年前我烟消云散,不再拥有自己的躯体,只能化作小小的桖虫来夺取别人的躯体。不过他们的肉体承载不了我的力量,而你不一样。你是为我而生的,我只有在你的身体里才能发挥出我全部的力量。”那男人慢悠悠地说着。
“从三百年前开始到现在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你想知道真相?你有知道真相的勇气吗?”那男人盯着我的眼睛说着。
我没有畏惧,用眼神回应着他,“有。”
那男人满意地笑了笑,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大量的记忆涌入进来。
三百年前,一颗拥有着一颗稳定恒星的行星上具备着产生生命的所有条件。
而那颗行星也理所当然地被茂盛的血色植物所覆盖。
不只是植物,岩石,海洋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浅红色。
就在这平静且祥和的星球上,在一片草丛之中,一个男人在触手之中孕育而生。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所为何物。
他只知道当自己饥饿的时候,把手放在高大的树干上,手心的触手就会把大树吸收变成他的养分。
偶尔他会遇到一些野兽,在搏斗之中他发现他力大无穷,从不受伤,野兽自然也会成为他的食粮。
在经历一年左右的光阴后,他重新回到了他出生的那片草地上,他见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同他一样,由星球孕育而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自己为何物。
但是她是幸运的,她从出生开始就有了伙伴。
自那之后,两人结伴生活,在最原始的的本能控制下,他们有了五个孩子。
在他们的观念里面没有爱情,只有繁衍。
久而久之,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到七个人到上百人。
从此桖虫在桖戮星上开枝散叶。
而最初的两人为本源,他们的五个孩子继承了他们的力量,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五个种族。
在不断地繁衍过程中,每个种族都出现了纯血的继承者和非纯血的衍生者。
如此简单的生活持续了百年之久,在男人诞生一百年之后,神迹出现了。
只不过神迹并没有带来繁荣,而是绝望的灭顶之灾。
天空中被撕裂出一个大洞,一艘可以遮挡阳光的飞船降临在这个原始的星球上。
如果从文明的角度来讲,桖虫都是野蛮人。
但是从行为的角度来讲,不速之客才是真正的野蛮人。
外星人在检测到桖虫的一瞬间就发射了炮火,那延续百年的种族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在那一刻,他们的身体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也就是那一发炮弹让他们不再拥有自己的肉体,而是变成现在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桖虫。
他们散布在森林中,田野间,溪水旁。
只为等待着复仇。
可是那飞船并没有降落在那片焦土,而是选择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开始他们的建设。
外星人从堡垒一样的飞船中走了出来,用他桖虫无法想象的科技不断地开采着桖戮星的资源,城市建立了起来。
过了五十年之久,外星人才开发到桖虫身死的地方。
可是在他们走进森林中,呼吸到空气的那一刻,桖虫的复仇开始了。
他们不断地侵占外星人的身体,把他们变成自己所用的傀儡。
桖虫知道实力的悬殊,因此他们像寄生虫一样蛰伏在外星人当中,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们。
但是纸里面包不住火。
桖虫侵占身体之后并不会拥有他们的完全的记忆。
因此终究会露出马脚。
战争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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