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的添香阁依旧歌舞升平,并没有因为青宁一个人的缺席而有任何的不同。
相比大厅内的热闹非凡,后院却安静的出奇。
清欢走进时,正瞧见青宁一个人蜷缩在破破烂烂的小房间。她不再跳舞接客,原先住的香闺自然也用不着了,那些个舞姬们惯会攀高踩低,这才小半日便将青宁给赶了出来。
墙倒众人推,青宁一倒台,连个给她送药的都没有。
“青宁,”清欢抽出袖子里的药膏,“来,我给你上药。”
青宁惊愕地望着清欢,慌忙缩回脚,目光躲躲闪闪,“王、王妃,您怎么来了?”
“我罚了你,你可怨我啊。”清欢笑。
青宁把头摇成了破浪鼓,“不怨不怨,是青宁自己不争气。”
清欢倒也坦诚,“不是你不争气,而是我故意的。”
“有人在我眼皮子地下挖我墙角,我想让你帮我留个心。”清欢打开药瓶,剜出一点要给她脚腕上药,“你是我第一批带出来的人,我信你。”
青宁一把抓住清欢的手腕,情绪十分激动,“青宁的衣裙太脏了,恐污了王妃的手。王妃信任,青宁感激不尽,定会办好王妃交代的差事!”
她的言语有些过于激烈,清欢笑了笑,只道是青宁这丫头一时间受宠若惊,也没太在意,干脆留下药又叮嘱了两句。
清欢正要起身离开,目光被一只从青宁身上掉出来的玉佩吸引,羊脂玉的玉佩小巧玲珑,很是精致。
那玉是青宁贴身藏在怀里的,方才一动才掉到了清欢眼前。
小小的玉佩质地光泽细腻,一看就是好东西,只是清欢怎么瞧着都觉得有几分眼熟似得。
清欢拿起来两面瞅了瞅,夸赞道。
“这可是个稀罕物儿,像是宫里的东西……好像在王府里也见过。”
青宁神色一变,清欢却又一把塞回她怀里,谈笑道。
“怕是哪个公子哥给你的定情信物吧?收好了,说不一定哪天,你就嫁进豪门当阔太太了!”
玩笑话让青宁神色又是一变,她小心瞧着清欢神色并无什么异样,才神色不宁地松了口气。
“王妃说笑了。”
清欢也不多留,她时间紧任务重,没工夫多耽搁,起身查德庆楼的账本去了。
哎呀~天天不干活,光查账也累呢,清欢大翘着二郎腿啧啧道。
云溪瞧着自家王妃懒洋洋的样子偷乐,哪知刚上了轿子,清欢就凉凉地来了一句。
“云溪啊,你以为有钱就快乐了么?有钱就能问所欲为了么?”
见清欢忽而愁眉苦脸,还以为她忽而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云溪护主心切,受她感染也耷拉了眉毛。
哪料清欢对云溪一咧嘴,十分欠扁地嘿嘿道。
“你错了!有钱人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小姐!”云溪被她惹的气呼呼地,清欢在轿子里笑得前仰后合。
德庆楼的生意还算稳定,不好不坏,可清欢不满意,谁叫她偏偏就是喜欢折腾呢?
叫来了店里的御用厨师,清欢招呼过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古典美女,让她换了身衣裳,手里端着一盘“虾扯淡”,站在画师面前,脸上笑意盈盈。
“哎,师傅师傅,瞧见没?对,就这么画,画大一点!一会儿再多画几张啊,辛苦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