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瑾王府收到了驿馆的飞鸽传书,信上所言驿馆只接到了六只信鸽,还有一只下落不明。
“看来是有只信鸽落到了慕容郁的手上,他得到了消息,便打起了荔枝的主意。”慕容瑾烧了纸,面色又几分凝重,“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再发生。”
自此也算是真相浮出水面,清欢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想起自己无辜受冤屈的事情,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王爷,”清欢哼了一句,“荔枝失窃的晚上我一直在伙房里忙活,你凭啥说荔枝是我偷的?”
慕容瑾压了口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本王知道不是你,你从未出过王府,三大担荔枝不是少数,本王知道你连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清欢:嗯嗯嗯?
这是什么操作?
他既然知道,那不就是故意把她给关起来的么?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知道还帮着林水水坑我?!”
清欢气得一跃而起,哪知收势不住,却望了自己头顶上有个檐,只听“邦”地一声,头重重磕在檐上,“哎呦”一声,疼得清欢呲牙咧嘴,眼泪都下来了。
她捂着头,小脸皱到了一处,慕容瑾只觉前额降下三根黑线,将她拽到身边小心拨开她的发丝查看,瞧见没出血便轻轻吹了两下。
“好歹也是做王妃的人,怎么还毛手毛脚的!”
慕容瑾冷冰冰的话里夹杂着心疼的意味,清欢眉心忽而就跳了一下。
慕容瑾到底哪样是真哪样是假?一会儿把她坑地团团转,一会儿又对她特别好,都把她给搞糊涂了!
“别,别想整个巴掌再赏个甜枣,”清欢结结巴巴道,“萧月眼下又不在,你若是要在她面前演戏,那,那就大可不必了。”
萧月?慕容瑾为她揉伤口的手指顿住,难道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到她眼里都成了演戏?
“这是本王的事,你只管受着就好!”
“那你为什么把我关起来?”清欢还是想问,因为她心中有一个及其大胆又极其疯狂的猜测亟待验证。
慕容瑾愣了愣,错开目光,不去看清欢黑亮黑亮的眼睛。
可清欢微昂着头,双眸直直望着他,仿佛要把他的灵魂看透。
“因为……”慕容瑾被她望得,鬼使神差般张张口,话到了嘴边却化成了温热的气息。
因为他不愿她跟着他,在众目睽睽下一同被审视,被推敲价值,被标上筹码。
因为他不愿她跟着他,站上权谋的风口浪尖,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从此再不得安宁。
今天的宴席说好听些是家宴,说得露骨些,便是各方势力考量他和慕容郁价值的一场鸿门宴。
可清欢只以为是向皇帝进献礼物的小聚而已。
她到底是一个不曾涉世的姑娘如何看得透背后的事情?清欢是有些小聪明,却读不懂攀枝错节的皇宫深处究竟有暗潮汹涌。
而他不想她受到牵连。
慕容瑾收回目光,望向窗外,冷淡道。
“王妃举止疯癫,不懂规矩,如何登得上大雅之堂?你你从高处一跃而下,若是惊了圣驾,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今日若不是父皇不与你计较,你真当自己能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