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听到自己涩涩的声音,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青宁头一次伺候王爷,略有不妥也是有的。臣妾看青宁这姑娘是个妥帖的,正好王爷身边也少这样一个丫鬟照料,不如就让青宁入府吧。”
话音刚落,青宁竟兴奋到了极点,一个响头朝清欢重重地磕下去,连声道。
“青宁谢王妃大恩!谢王妃大恩!”
青宁抬起头潋滟水光的眸子瞧着慕容瑾的衣角已是极大的满足。
她忍住鼻间的酸涩,今生能重回王爷身边,夙愿已矣。
清欢瞧着她,心里细细地想,一个小丫头仅是在慕容瑾身边做丫鬟就像得天大的恩赦一般,那她呢?她所求的又是什么?
清欢说不出,只记得自己来了这长泽第一个想要的物件便是慕容瑾的那一对听风瓶,后来他给她,她足足欢喜了一个月。
不是已经决定跟慕容瑾划清界限了么,那跟他有关的东西,便都舍了吧,
“臣妾记得王爷赠过臣妾一对听风瓶,今儿跟这丫头投缘,不如就送给她吧。”
疼,清欢瞳仁忍不住骤缩了一下,她说这一句话时心里好疼。
“那对听风瓶?”慕容瑾话里带着疑虑和惊异,还有一种清欢看不懂的神情。
慕容瑾眉头紧了紧,那听风瓶放进她的房间里,她不是每天都要看上好几遍的么?为何如今竟要将它们拱手送人?
青宁一看慕容瑾的脸色便知他生了气,赶紧叩拜道,“王妃的赏赐过于贵重,青宁一介低贱的婢女如何承受地起?”
清欢淡淡吐了口气,“不要算了。”
说不清心间是什么滋味,清欢发现将慕容瑾推开她的心会疼。
像身上一道结了疤的伤口,明明知道撕开会流血,可还偏要去触碰。
爱情是世上最狠的毒,可是爱和不爱都痛苦。
慕容瑾紧绷的脸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看清欢云淡风轻的神情,好似那对价值不菲的瓶子是多么的无关痛痒而又微不足道的东西。
呵,她瞧不上便罢了。
“青宁,给本王斟酒。”慕容瑾冷冷道。
慕容瑾又让舞姬卖力地跳了一个时辰才准她们下去。
暑伏顶热的天,把舞姬们都给热懵了,一个个晒得嘴唇煞白。
清欢望着慕容瑾睁了睁眼,他阴郁的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杯檐的反光,根本没看舞蹈。
清欢又瞅瞅她的摇钱树们,那一个个虚脱了的姑娘可是拼了老命的再跳。
临了慕容瑾大手一挥,转身走了。
舞姬们累个半死,“跨几”躺地上好几个,费了半天劲不说,还没一个入了他的眼。
……慕容瑾明显是故意的。
清欢瞧瞧自己一船可怜巴巴的舞姬躺的横七竖八,憋了一肚子的火。
“王爷,”清欢一步挡在他身前,绷着脸质问,“王爷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
慕容瑾横了一眼东倒西歪的舞姬,冷冷道,“怎么,王妃是想塞女人给本王么?”
塞,塞女人?
清欢一愣,脸上的寒意也绷不住了,“这些姑娘为王爷苦练舞技却遭王爷如此冷漠地对待,难道王爷就不觉得心中有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