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高阳的话语,房遗爱叫苦不迭,只得仰头喝下最后一杯水酒,想要用筷子去夹小菜,却感觉眼前只冒金星,愁烦下他的酒量相比之前少逊色了不少,将近两斤水酒下肚,这位布衣榜首却是醉了。
房遗爱放下酒盏,不等高阳劝说,便起身走到了榻边,强撑着脱下鞋袜后,便一头倒在榻上昏昏睡了过去。
眼见俊儿哥倒在榻上,高阳放下手中酒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四下张望,确认门窗关好后,随即起身走到书案前,吹灭了那烛光如豆的蜡烛。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房中,高阳缓步走到榻边,眼望房遗爱,呢喃,“俊儿哥,若明天你被父皇问罪,漱儿绝不会独善其身,漱儿是你的妻子……至少早已有了夫妻之名……只是这夫妻之实……”
说着,高阳轻咬朱唇,登上绣榻伸手落下青萝幔帐,眼望醉意朦胧的房遗爱,轻启绛唇不知私语着什么,唯一较为清楚的语调便是--“房大官儿……”三个字儿。
房遗爱睡梦之间,只觉得双唇温热,睁开惺忪醉眼,却见与高阳坦诚相对,酒意下哪里还顾得上许多顾虑,往日被他看做雷池的顾虑眼下尽数被抛到了爪哇国,竟自借着酒意将心中的情愫、彷徨尽数宣泄了出来。
云收雨住,二人相拥入眠,等到再次醒来时,却是第二天清晨了。
看着身侧睡得香甜的高阳,房遗爱苦笑一声,“漱儿这小丫头胆子却是不小,心机也变得深了许多……”
房遗爱起身穿衣,只觉后腰有些酸痛,深知其中门道的他,回想起昨夜的旖旎,苦不迭的道:“女色伐身,女色伐身啊!”
等到穿好衣衫、熟悉完毕,见高阳还未醒来,房遗爱眸中闪过一丝温存,而后双眸便换上了坚毅与决绝两种在房俊这里极为罕见的异彩。
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房遗爱侧身溜出卧房,在秦京娘、秦琼的无言注视下,大步走出秦府,径直朝着那巍峨雄雄的大明宫走去,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赴那特意为他准备的“琼林宴……”去了!
清晨起来,长安街头上人烟稀静,这段时间一直选在羊肠小巷行走的房遗爱,事到临头反倒升起了几分豁达,踱步昂首走在长街之上,心心念念的则是秦府中熟睡的妻子。
“漱儿这招虽然有些馊了……但本心却是为了救我。”
“想来这些天来我只是有贼心没贼胆,事到临头却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此次若能逃出生天,我一定要给漱儿送一份大礼……房大官儿……”
有些起床较早的商家,正在街头准备开门做生意,这才有幸看到了“布衣榜首……”时而傻笑时而眉头紧皱的奇怪样儿。
房遗爱来到大明宫前,眼望巍峨壮观的大明宫门,心中豪迈悲壮之情有感而发,“能够有幸亲眼目睹开元盛世,倒也不枉我两世为人!”
因为“琼林宴……”选在中午举行,此刻房遗爱无旨不得进宫,只能将身站在宫门等候,眼见就要到了群臣朝会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