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简离去的背影,李世民心中斩杀房遗爱的心思愈发浓重,但他却浑然不知,这两封一模一样的信笺,却是他那宝贝女儿故意写出来,给他设下的迷魂阵。
白简独自走在廊道间,回想着李世民之前所说的话儿,不禁喃喃道:“万岁怎么没想到天下试子?房俊早已被天下试子当做了楷模,想天下试子乃是国家根本,他们的重要性可远比房秦二家或是高阳公主大多了!”
白简想到这颇有深度的见解后,不由加快脚步,边走便嘀咕,“对!待会我就把万岁的心意告诉长公主,叫她从天下试子哪里做些文章……倒不是咱家有意欺瞒万岁,只是这些年在宫中得罪了许多官员,若等到告老出宫的那天,恐怕咱家不出一月就会变成荒郊野外恶犬野狼的果腹之物吧?”
走出大明宫,等到白简抵达察院之时,天色已是黄昏,手持腰牌加上他那知名度极高的容貌、官衣,白简一路走来,那些个往常如狼似虎的察院衙役竟自变成了赔笑虫儿,一个个对着白简点头拱手,任谁也不敢得罪了大明宫中炽手可热的白大总管。
来到监牢,正在刑房喝茶的蔡少炳见白简到来,吓得连忙起身,快步向前拱手,脸上的谄媚之态丝毫不比面对长孙无忌时少多少。
“总管大驾光临,但不知有何贵干?”
白简早就听说了蔡少炳酷吏的名头,不过深通人情世故的他,十分完美的将心中所想隐藏在了心底,含笑道:“蔡御史客气了,此番咱家奉长公主口谕,前来到监牢给房俊宣读手书,还请御史带路吧?”
蔡少炳疑惑不解的掌灯带路,等到打开牢门后,先白简走进房中,显然是想探听一下来自宫中的消息。
房遗爱见白简到来,心中先是一喜,但细细思忖,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即占据了他的满腔思绪。
白简细细打量,确认房遗爱没有遭受酷刑后,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从怀中取出李丽质手书,冷面正色的道:“长乐公主手书示下,房俊跪听宣读!”
得知白简来宣李丽质手书,房遗爱又惊又喜,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跪在地上,一心指望贤弟来搭救自己的状元郎,在听到白简那高八度的语调后,险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而站在一旁的蔡少炳更是狂喜不已,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长孙无忌府上,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自己新拜的恩师。
“房俊冒名哄骗本宫,其心当诛、其行当斩,特写手书公告天下,即日与房俊断义绝交,此生此世不复相见!”
白简念过手书,侧眼打量,见房遗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暗自长叹一声,为了瞒哄蔡少炳,只得狠下心将手书丢在了地上。
“房俊手书你好生看看,咱家先走一步了。”白简冷声冷语的说道。
转身看向蔡少炳,白简强忍着心中厌恶,拱手道:“蔡御史,咱家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蔡少炳曾听长孙无忌说过,白简与房俊交好深厚,此刻见白简一副要与罪犯划清界限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看来这位白总管是怕被房俊牵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