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幼年进到洛阳宫后,便于家人失去了联系,历经隋文帝、隋炀帝、唐高祖、唐太宗四朝,见惯宫中勾心斗角的他,铁打的心肠第一次生出了消失进四十年的人情味儿。
梳洗过后,房遗爱换上朝靴、带上纱帽,对着铜镜左摇右晃,不禁得意忘形的臭屁了起来。
“好俊俏的少年郎,端的是位状元公!”
白简含笑给房遗爱的纱帽插上两朵蘸金描红的银花,转而将笏板递到了兄弟面前,“兄弟,这是你第一次拿笏板吧?可得拿好了,这可是万岁爷殿试之前特意为你准备的,一水儿的白玉,比起那些个进士拿着的槐木笏板,不知强了多少。”
摸着温润光滑的白玉笏板,房遗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殿试之前?可见万岁对我抱有多大的期望……”
整理过后,房遗爱与白简并肩走出监栏院,一路疾行,沿着丹墀而上,竟自撞见了一众在含元殿前,等待着朝会的文武群臣。
房遗爱正在为儿子心焦,忽的被杜如晦一推,险些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老倌儿,你干什么,为何用如此重的力气……”
话说一半,房玄龄登时惊呼一声,“我儿子!”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和前十名新科进士一齐观望,在看到房遗爱的瞬间,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见,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目光。
房遗爱身着深蓝色官衣,头戴官帽上插两朵金花,宽大的袍袖迎风微微飘动,配合着他那清隽的面庞,端的是一位盖压群芳的潘安容装。
“房俊怎么还没死!”
“他前日不是被刺下御酒了吗?”
“诈尸了?诸位同僚那个会念易经?快来念上一段儿,驱屈妖魔鬼怪啊!”
李丽质夜宿察院监牢一事,被李世民封锁的极为严密,除去长孙无忌四人知晓以外,就连房玄龄、杜如晦都不曾听说,也难怪文武群臣全都以为那夜探监牢的内侍臣,真的是李世民派去给房遗爱赐毒酒的了。
“真真晦气!”房玄龄拂袖冷哼,顿时便将猜测声压了下去。
眼望身着进士袍服的房遗爱,房玄龄老怀大慰,心中知道儿子的命已经保住一大半了。
“新科状元为何身着进士蓝袍?不该是穿戴圆领绣袍、斜披红锦的打扮儿吗?”杜如晦捋髯嘟囔,老成持重的他,眼下早已笑的合不拢嘴了。
“这小子手里拿的笏板……好似是玉的!”萧瑀恨恨的道。
长孙无忌揉了揉眼,目光直勾勾盯着房遗爱手中的白玉笏板,“果真是玉的!咱们手里拿着的也不过是檀木、牙笏,这小子竟然拿着块儿玉的!”
房遗爱避开长孙无忌、萧瑀要吃人的目光,对着秦琼、尉迟恭几人遥望一眼,接着识趣儿的站在了长孙津等一众新科进士的最前方。
长孙津、萧敬明、张文三人眼望房遗爱,恨得牙根直痒痒,原以为房遗爱必死无疑的三人,万没想到这位老对头竟是属“小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