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烫手便会立刻叫小厮前去重新打水,如此反复数次,御酒坛中这才积攒下了满满一坛的蒸馏酒。
唤人去厨房拿来汤勺,房遗爱与范进蹲在御酒坛边,一个面带期望,一个眸中泛着好奇,随着房遗爱舀起一勺无色的酒水,范进只感觉酒香扑鼻,仿佛是天上瑶池的琼浆玉液一般。
“范师爷你来尝尝。”房遗爱起先打算自己品尝,但他生怕这酒水不对滋味,自己多天来的苦心就此付之东流,这才升起了叫范进先行品尝的念头。
“学生……”范进双手来来回回,忸怩的道:“如此珍品,学生……”
“喝你的!”房遗爱笑骂一声,“这御酒乃是东宫太子亲自送来的,难不成还会有毒?”
“不是,学生怕暴殄天物……”范进虽然这样说,但却伸手接过汤勺,小心翼翼的送到嘴边,只听“呲溜……”一声,一勺烧酒便被他喝下了腹中。
房遗爱目不转睛的看着范进,过了许久,见他没有反应,不由带着好奇和心虚问道:“怎么样?”
“嗯?”范进茫然不知的摇了摇头,喃喃道:“明公再问些什么?”
“什么滋味!”房遗爱一拍腿,去过范进手中的汤勺,舀起一勺嘀咕道:“我尝尝。”
“辣!”范进回过神来,细细品尝过后,再次说道:“呛!喝在腹中就好像被火烧一样。”
听到范进的评价,房遗爱咧嘴一笑,“八九不离十了。”
说完,房遗爱仰头喝下酒水,在酒水接触到味蕾的瞬间,这位身经血战都不曾落泪的房驸马,鼻子一酸险些哭出声来。
“就是这个味,当初送我来的牛二……”话说一半,房遗爱随即察觉到失言,连忙捂住嘴巴,以免自己激动之下说出实情。
“送明公来的牛二?”范进拱手嘀咕一声,“牛二是谁?”
“咳咳。”房遗爱微微起身,支吾道:“曾经给本宫送烧酒的牛二,家住牛栏山。”
范进云里雾里的点头称是,接着指着这坛酒道:“明公,这坛琼浆?”
“封起来,本宫亲自送往东宫!”房遗爱将汤勺递交给范进,眼望墙角处的御酒道:“府中还有多少坛御酒?”
“前些天东宫总共送来的一百坛,眼下用了十二坛,还剩八十八坛。”范进捋着黪白胡须,一本正经的道。
“八十八坛?”等到小厮小心翼翼的抱走蒸馏酒拿去封口后,房遗爱把着汤勺放在滴酒的铜管前,接了几滴酒水后,细细品尝,这才发觉酒水的滋味已经淡了许多。
“撤火换酒吧。”房遗爱呢喃一声,看向范进继续道:“范师爷,每接满一坛酒水便将锅中御酒倒掉换新的。”
“刚刚所有步骤范师爷想必都看清楚了吧?就按这样做,切莫叫人偷喝!”
面对房遗爱的叮嘱,范进连连点头,“明公放心,学生一定寸步不离酒房!”
走出酒房,小厮已经将蒸馏酒上封,看着新鲜的黄土,房遗爱嘴角上扬,朗声道:“备轿,本驸马要去东宫。”